“她啊!原是江边浣纱女,美貌使得过往船只都为之沉没,县上知府大人要追究她的责任,却不忍心判刑,于是打发她辗转来到京城,谋求活路。”

一个美妇仔仔细细的介绍道,身边的一位女子穿着淡雅衣衫,云纱遮面,发丝飘逸,一双多情的杏眸,两行柳叶眉,看官在底下叫嚣着,十分捧场。

“让奴家为诸位表演一舞,乃是浣纱之时,奴家自创的。”

女子的声音一出,极为幽怨,带着七分悲,三分魅,瞬间便抓住了众人的心思。

雪裟在二楼看着,那女子的长相只是一般,许是那一双眼睛,凄凄惨惨戚戚的,惹人怜爱。

“这女子不怎么好看啊!姐,我觉得上一个有着美人痣的女子好看。”红杉不知哪里找来一把瓜子,正惬意的很。

雪裟:“你这是哪里来的零嘴?倒是顺其自然了,刚才还不愿随我出来。”

“我从隔壁的人那儿要来的,姐也不早这有热闹看,早我不就来了吗?”红杉笑道。

下面的人密密麻麻,能够坐的地方并不多,气派的一处酒楼,就在对面,李玉端许是在里头,雪裟已经看清楚,门口的守卫许多,应该不会错。

是时候了。

“我去让二送些瓜子来。”雪裟道。

“好!好!跳的真好啊!”外头的人为她叫好道。

红杉愤愤然道:“嗯嗯,这叫好声。这些男人怎么这样?明明不美的!”

完全没有注意到雪裟下了楼,出现在茫茫人海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瞧瞧。我敢打赌这浣纱女会是今年的花魁!”

“什么?你怎么这样?刚才的也不错。”

“这可是三年来第一次选花魁,怎么能马虎,在看看吧!”

“前花魁去了哪里?萱香可是独自撑起了几年啊!”

雪裟从中走了过去,听了不少这种话,她也好奇,萱香去哪儿了?

按照前世来,她几年后还要被李玉端派来进宫害自己。那孩子又是怎么样?

“站住,你不能进。”

还未靠近门口,雪裟便被人抓住。两个护卫般的人道。

雪裟也不畏惧,整理了衣衫,脸上沉静。

“我是进来找人的,与殿下约了今晚。”她冷冷道。

“什么?殿下今晚约了人吗?”

“这人是谁?从未见过。”

两人退后。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雪裟抬眼看了看二楼。没有多语。

“上去禀报殿下。”

最终两人决定派一个人上去禀报主子,看着那人走上楼,雪裟没有言语。

她的是殿下,现在正经的殿下不过是四位,李玉端,李康端,李荛端,李楚端。当然还有肖潋,但肖潋不会在这里。

护卫看她气质不凡。衣着又是低调,看不出服饰的品级,倒真是有些神秘。

“殿下请他上来!”

护卫走了出来,对另一个道。

雪裟已经听见,便是大步流星般走了进去。

护卫带领她来到二楼,这里有五个雅间,只有一间有人,而那个许是自己要找的。

“这边请。”

护卫道,替雪裟推开了门。

口中同时道:“殿下,客人请上来了。”

雪裟半信半疑的走到门口,里头的人有些疑惑。

李玉端皱着眉,不知道这人是谁,再仔细一看,便知道想起了她是太后宴席上落水,与肖潋缠绵的女子。

“林姐特意来见本王,究竟是有何贵干呢?”李玉端问道。

身上的银白衣衫衬托着他的高贵气质,一双墨色的眼睛像极了李泉,实在深不可测。

“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告。”雪裟淡淡道。

对他识别了自己的身份不感到特别惊讶。

扫了一眼屋子里,萱香不在,外头的喧闹对里头什么影响也没有,李玉端是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

听了她的话,李玉端看起来有些兴趣。

“什么样的事情,你要亲自告知本王?难道肖潋不能自己来?”李玉端问。

她淡然的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子水。

迷蒙的水雾下,男装的她看起来有些秀气,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聪明劲儿,惹人注目。

“雪裟知道您一个秘密,足以告殿下一个造反之罪。”浅浅地道,嘴角抿了起来。

李玉端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此时自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依旧面不改色道。

“是吗?林姐想什么,本王愿闻其详。”

谅她也不知道什么,为肖潋那个怪人做事,能知道些什么?

“太子身边的侍妾,有个叫做萱香之人,她殿下你的人。我的对吗?”雪裟轻声道。

外头的选花魁已经是进入**,那浣纱女进了最后的比较,李玉端的脸色有些变化。

眼神中透出杀气。

她如何知道萱香是自己的人?

萱香从来不曾暴露过自己,难道肖潋也知道了吗?

“这毫无根据,本王从不与烟花女子有任何联系。”李玉端端正道。

死不认账吗?

雪裟继续道:“重要的是,这太子殿下死了,这女子也失踪了,雪裟却听这女子怀了胎儿。殿下可还留着她?”

“本王过了,从来就不识得什么萱香,你不必再。”李玉端还是不承认。

心中疑惑更深,她究竟来做什么?

是代替肖潋?

“殿下,我与萱香见过几面。若是她现在在这个房间,那待会雪裟离开,殿下可以好好问一问她。”雪裟道。

“你是什么意思?”李玉端道。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雪裟知道,自肖潋这样子做之后,自己便可以带着他的身份出去与这些人谈话。

不是忽略了女子,而是这些王爷只在乎真正的支持者,夺嫡之座中,也只有拥护者。与敌人。

于李玉端来,他已经拉拢了李荛端,李玄端远在边境不做威胁。只有李康端与他乃是两家对持。

肖潋,这个郡王在皇宫里早已经是公认的皇帝的干儿子一般,他便是那个监察之人,看着他们的动作。只要不威胁到皇帝。肖潋便没有多大的权力。

但,如果他去禀告皇帝,他们有人谋反,那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