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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基佬蛇的语气里透着十二分的讶异。

这真是件难得的事情:自从它变成一条青铜雕刻的蛇之后,就很少会因为什么事而惊讶了。

但是……这件事情例外。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

哈利回答得轻松异常,基佬蛇却听得一头雾水。

不应该啊?即使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也不应该出现有关自己这把钥匙的事情啊。除非,是……

“哦,我忘了说了。”

就在基佬蛇快要想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哈利及时地提醒了对方一句:

“我是在得到你之后,才从图书馆里掏到这本书的。”

“我当时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基佬蛇恍然大悟。

在自己作为钥匙被萨拉随身携带的那段时间里,学校的另一个管理者塞德里克在综合了各个方面的考虑之后,给萨拉身上惯用的小饰物都附着了一些方便的魔咒。

自己的身上,附着的就是便于在图书馆寻找资料的法咒。

简单地来说,霍格沃茨城堡内所有属于书籍类的物品,都会回应基佬蛇——啊呸呸,是斯莱特林的钥匙的持有者的意愿,哈利当初的神奇掏书手,也就是这样出现的。

该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如果不是在钥匙上加上了这样的功能,恐怕钥匙本身的秘密也不会那么快就暴露出来。

……但是那又怎么样?

它是不会让别人进入自己守护着的密室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那里,是它最珍视的两人长眠的地方。

任凭哈利捏着自己的七寸,基佬蛇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咬着自己青铜刻成的尾尖,曾经被叫做荆棘的蛇雕刻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妥协。

微微皱了皱眉,哈利迅速地意识到了那条蛇的不对劲。

也许斯莱特林的钥匙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

就在哈利和基佬蛇比拼着谁可以沉默得更久,而德拉科在镜子对面无聊地旁观时,同样在开学宴会上失踪的吉德罗·洛哈特——或者说是劳德——已经顺利地借由自己还是老鼠先生时探查到的路线,以人类的姿态不引人注意地进入了那间他觊觎已久的、所谓“斯莱特林的密室”。

万圣节是一个好日子。

劳德一边以感激的心情回想起那个毁了伏地魔本人,又给予了他们这些魂片新生的万圣节之夜;一边以优雅轻盈的步子,狠狠地碾碎了地上那细碎的啮齿动物的白骨。

这么美好的万圣节之夜,又怎么可以没有鲜血和死亡作陪衬。

属于伏地魔暴虐嗜血的一面,在劳德的灵魂深处咆哮颤抖。

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战栗着。

以痴迷的眼神仰望着眼前的先祖雕像,劳德张开嘴,久违地以人的姿态、吐出属于蛇的语言。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当最后一个嘶嘶作响的音节从自己嘴边滑过,劳德满意地抬起头,准备迎接即将出现的美丽生物。

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响起,墙壁上与密室等高的斯莱特林雕像缓缓张开下巴。

一个黑暗狭长的洞口出现在斯莱特林的雕像口中,按照劳德的经验,本来随之而出现的应该有一只巨大又美丽的怪物——斯莱特林饲养在密室里的宠物蛇怪。

然而,洞穴里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告诉过它要在这里等待我的命令!”

劳德不可置信地瞪着空荡荡的洞穴,并且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一两片发光的鳞甲,来证明蛇怪的存在。

可惜事情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那只在劳德眼中应该乖乖地窝在洞穴里等待命令的蛇怪,此时正恭敬而温顺地低着自己庞大狰狞的头颅,任凭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女孩儿在自己的脑袋上敲敲打打。

“你这个蠢货!”

红发女孩儿又用力在蛇怪的脑袋上敲了一记,同时毫不客气地对蛇怪说。

她的声音清美娇柔,听来着实可人。

如果从她口中发出的不是可怖的嘶嘶声响,大概听起来会更加吸引人一些。

再次敲了敲蛇怪的脑袋,她用鞋跟清脆地磕了磕地面,干脆利落地转过身:“你这条除了吃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谁让你去动吉德罗·洛哈特的?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洛哈特也给石化——不对,是杀了?”

“难道我没有告诉你,那个比你还蠢的家伙绝对不能动吗?”

“他的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家伙!如果被他抓住,他会把你扒皮剁馅烤了吃的!”

以恫吓孩童“再哭会有怪物来把你吃掉哦”的那种语气,红发女孩儿笑眯眯地警告着这条可以一口吞下她的大蛇。

不要靠近那个家伙。

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会始终服从我的命令。

而不够听话的工具,最后只可能被主人毁掉。

她现在,还不想把这个好用的工具毁掉。

虽然主人必须依靠某个工具这一点让她十分恼火,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她也只有保护好仅有工具这个唯一的选择。

谁让她比别人晚了一步?在对方的吞噬下能逃离一丝意识就已经是万幸,又怎么能奢望其他。

不过这个小姑娘的身子,用起来还真是不顺手得很。

她——或者应该被称为“他”——看了一眼依旧恭顺非常的蛇怪,轻轻地笑了笑:

“杀戮吧,我亲爱的。”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渴望着的事情吗?”

“这么美丽的万圣之夜,怎么可以没有恐慌和尖叫作为陪衬。”

浑然不知正说着和另一个自己极其相似的话,他微笑着做了最后的补充:

“当然,不要忘记远离洛哈特——那个家伙,很危险。”

蛇怪嘶嘶地吐着信子,顺从地趴伏在地上,身躯蜿蜒扭动,很快就无声无息地隐没在了黑暗中。

没有再看向蛇怪隐没的方向,红发女孩儿优雅地提起裙摆,迈过地上残存的水渍。出门后,一个轻巧的转身,他(?)关上了女生盥洗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