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安图恩这边。经历酒场骚乱过后,他现在正和在“蜂蜜与白蜡之国”闹事的一干人等被关在吉考斯的监牢里。

说实在的,他对于从自己进入酒场想问问城里哪儿有旅馆,到后来突然爆发混战,他砍倒几名敌人、意图借由话语打压对方战意,却突然招致大群人拼命围攻,最后又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城卫队抓捕,打晕送到监牢——这整个系列的事情发展都还有点懵。

然而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一起被抓来并和他关在同个牢房的人中,还有因巧合同样出现在那间酒场里,在紧要关头把他从围攻人群中拯救出来并帮助他喝下自制的治疗药剂、仅有一面之缘的熊兽人战士。他这才得以从另外的视角了解到整件事的缘由。

“唉,看来我们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另外还欠了您一个人情啊,雷索先生。谢谢。”

“没事没事。而且,既然都是要站在同一立场的伙伴了,考虑到年龄上的差异,如果不你嫌弃的话,称呼我老哥就好。我也会直接叫你安图恩老弟的。”

熊兽人雷索边说话,边挠起自己的手背,将手臂上镣铐连接着的锁链带动得叮当作响。安图恩下意识地瞥向自己的手臂,那里当然也存在着同样的东西。

“我明白了。那么雷索老哥,照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怎么处理?”

他询问的同时抬头看向四周,除了他所在的牢房外,只靠几束挂在墙上的火把照亮的昏暗空间中,目光所及之处还有十个以上的相同设施,另外至少有二三十个不断发出意味不明呻吟的人被分别关押在里面。

理所当然这里的环境很不好,除了排泄物、老鼠之类动物尸体的臭味以及发馊食物的恶心气味,还有少许血腥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待在这里。

“唔,老哥我想应该要看吉考斯城主的判断吧。”

“以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犯人最后的下场如何?”

“听说不是被吊死就是被派去不知道什么地方做大概是一辈子的苦力。”

“没有被无罪释放的选项?”

“有是有,但考虑到这里的历任城主似乎基本上都是好面子且贪婪成性的人,我想凭我们现在的状态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的资本吧。”

“……看样子得想点办法才行啊。”

安图恩并不想坐以待毙,何况他还心系混战开始时就被他推向酒场大门外,不知有没有成功脱身的莉莉斯的安危。顺带一提,雷索的两位同伴出于“蜂蜜与白蜡之国”老板的证言以及他们并没有直接加入主要战局中这双重的因素,并没有被抓到监牢来。因此在担心同伴这一点上,他认为雷索和自己应该是相同的。

不过凡事也不能冒进。在被关到牢里之前,安图恩全身的装备都被夺去,他现在只有在身上穿着件像是以前他在魔族侵占区海尔森被奴役时的那种破烂衣物。并且捆缚他手臂的镣铐也是针对职业者设计,附上了身体机能弱化、魔力封锁等特效的炼金术道具。

可以说他现在与普通人无异。

“办法的话我倒是有一个。”

所以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雷索这么说,着实有些诧异。紧接着等雷索做出下一个动作的时候,他就更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只见雷索用力在镣铐上一捏、一扭,在安图恩的“系统”文字中确实显示过“异常坚固,难以破坏”的东西就这么变成废铁掉落在地面上。然后雷索又重复了一遍相同的动作,便干净利落地把自己的双手从束缚中完全解放。

“怎样?事到如今安图恩老弟你不会说不想越狱吧?”

搭配着憨厚笑容的那张宽大熊脸,此时在安图恩眼里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当然不会。比起这个,雷索老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那个镣铐对你无效吗?”

没让自己陷入震惊状态太久,回过神的安图恩立即朝对方发起追问。

“当然有效,只不过我有特殊的脱身技巧。现在不是时候,之后再说吧。”

解决完自己的镣铐,雷索又以同样的方法帮助安图恩脱离禁锢状态。安图恩边揉着手腕边确认过自身状态中显示的“禁锢(受物品效果的影响,全属性下降70%,无法使用魔力)”一词消失后,才重新站起身来。

“话说回来,周围这群人好像对我们的动作都没有反应啊。这就是雷索老哥你和我说过的,被魔法控制过心智的人会有的后遗症吗?”

是的,即使安图恩两人在这边明显做起了逃脱的准备,四周其它监牢里的人也像是无事发生过那样继续在自己的地方呻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可能也是因为太阴森且觉得犯人无法逃跑的缘故,监牢的过道里从未见过有狱卒巡视的身影。

“呃,老哥我也是综合自己知道的来推断的,不能保证一定是那样。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对我们有利的条件。”

既然都能解除镣铐的束缚,并不算粗的监牢栅栏自然也不在雷索的话下。他上前扭断了铁栅栏,制造出一个足以供人同行的圆洞,又把作为临时武器折短的铁棍抛了一根到安图恩手中,便率先走了出去。

安图恩接住只比自己手臂略长的临时武器,将其想象成长剑空挥两下以熟悉过手感,也跟着来到牢笼外。

此时雷索已经从墙上取下一束火把在前方稍远处探路,安图恩正想快步赶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对方径直地退了回来。

“雷索老哥,怎么回事?”

“唔,前面的道路被塌方的石头堵住了,走不过去啊。”

“塌方?这里不是正在使用的城镇监牢吗,怎么会有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