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邹霂远,”林远柒面色肃然:“问他找没找到被害人家属。”

夏竹立刻颔首:“我这就去。”

电话挂断,她转过头来神色有些不好看:“队长说没有搜查令,他们没办法进入民房。”

“那个人本来就是F区的居民,在F区晃来晃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林远柒一拳砸在桌子上,表情有些懊丧:“晚了一步。”

“我们可以挨家挨户敲门问,大多数居民还是乐意帮助调查的。”夏竹道。

林远柒伸手示意她去办。

“现在凶手找到了仿照他行为的人,会怎么做?”邹霂远和二人在F区男人消失的街道汇合,神色凝重。

夏竹思索片刻,眉心便微微锁起来。

林远柒的表情有些嘲弄,说不清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其他,只淡淡道:“他会尽一切可能折磨他,然后杀了他,”他的眼底有些漠然:“在凶手看来,这是一种糟糕至极的模仿,谈不上美感更加不是艺术。”

几人俱是沉默。

当案发以后第一时间,这地方就被封锁了,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是丝毫没有找到男人的消息。

他就像是凭空从这条街道消失了,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一点线索。

“他能够从这里消失,很难想象任何一家人会收留他……”邹霂远道,一边打电话问盛元:“你拿到他的社会关系了吗?”

“他没有车,如果搭乘公交或是的士的话一定是从警察面前走过,所以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还在这条街上,然而在这条街上他和邻里关系都很一般,没理由会被人收留。”盛元在那边敲打着键盘,边说道。

盛元做事一向非常稳妥,此时他既是道了出来,也就没有其他的可能。

夏竹看着地面思索,半晌方才小声问了出来:“如果说我们在被警方追捕,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林远柒抬头看她,她最擅长的就是情景模拟,此时夏竹又一次将自己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之中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彻底站定在房门前,模拟着当时的情境。警方犯错了,没有考虑到他就是杀妻凶手,而此时的他只身一人,房间里都是鉴定勘察人员,他对大家说了个谎去了后院,后院有一道门,正好通向外面。

去了外面,就能不被逮到吗?

夏竹想起当时屋里的陈设,几乎都是女人喜欢的摆设方式,井井有条却又温馨无比。在一个男人不爱这个女人的时候,是什么让他言听计从?

只有一种可能,两人从最开始地位就是不平等的。

参照着这个家庭的工作收入,夏竹觉得这是可能的,当女人的收入成了男人的五倍,虚荣心的膨胀让家庭的天平愈发失衡,也正是因此男人在家总是得不到应有的重视,性格愈发扭曲畸形起来。

想起邻居对他的评价,寡言少语,懦弱……夏竹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林远柒微微颔首:“我也知道了。”

“这屋子是老房子,这一带的老房子应该有地下室,”林远柒问邹霂远:“有搜到吗?”

“之前在外面有一个上锈的锁,鉴定人员说半天没打开,”邹霂远神色微微一凛,人已是窜了出去:“你们没有武器,等我。”

他带着重案组的人一步步靠近那上了锁的地下室,谁都没有问为什么两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就找到了地方,只是坚定无比地相信着。

夏竹这才意识到林远柒的作用,似乎只要是林远柒做出的决定,就没有人会再问一句为什么。

地下室的锁头生着锈,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可是当组里的宁陵轻轻碰了那锁头一下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锁头往旁边一别,竟是径自别开了。

被人开过了,宁凌用嘴型说着。

邹霂远神色一整,伸手示意宁陵离远一点,宁陵没做声,只将枪稳稳端在手里,显然是要打头阵了。

那锁头被轻轻放在一侧,宁陵一使劲将钢板掀开,大喝一声:“警察!不要动!”

军用手电将里面照的一片明晃晃,乱七八糟堆着杂物的地方,空无一人。

林远柒示意人们都停住,他则是小心地避开地上的东西往前走,唇角微微一挑:“有线索了。”

他站在最外面,指着里面的两排脚印微微一笑:“根据这个,可以模拟出犯人的身高体重,甚至哪只脚跛着……如果他不小心留下一根头发,那么我们甚至可以查出身份证号码!”

林远柒的眼睛很亮,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很好,他终于露出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