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夏竹并没有纠结很久,因为不多时,她便醒来了。

双手被捆缚在身后,整个人被包的像是一个粽子。夏竹忽然想苦笑,因为自己根本没可能逃出去,更是没必要包成这样。

很显然,席灼并不这样想。

他走进来的时候,形容依旧有些狼狈,夏竹抬眼看过去,就见席灼淡淡笑了,唇角勾起的样子有些像是他哥哥:“夏小姐,久仰大名。”

夏竹沉默。

她心底一直在转着念头,比如说现在的情况应该如何是好。

在学校的时候,教授曾经说过,一旦警员被绑架,成功脱险的概率其实很低,因为大多数时候,警员并不明晰犯罪分子的心理,也正是因为这一致命伤将他们送上了绝路。

此时此刻,夏竹只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出去。

外面有人在等着自己。

席灼伸手将灯点亮,夏竹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四下一片清冷,显然,这里是个地下室。

可惜席灼也是聪明得很,这里面没有半点额外的东西让夏竹能够辨别地点。席灼将夏竹的凳子扶正,手在自己包着纱布的胳膊上轻轻拂过,眼底掠过一丝狠戾:“看得出来么?你的小男朋友弄得。”

夏竹依旧没有开口,在并不清楚他人底细的时候,贸然开口容易惹怒敌人,对于此时此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夏小姐似乎并不喜欢开口,但是没关系,”席灼的手指在凳子上轻轻滑过,最后定格在夏竹的脸上,狠狠钳住夏竹的下巴强迫夏竹看过来,席灼微微笑了:“我很希望见到我的兄弟,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他们会来找自己,夏竹心底明白。

可是她却根本没有办法成为他们的助力,想到这里,夏竹微微闭上眼,忍住心底莫名涌起的绝望。

一连许多天,夏竹不再知道什么时间,不再知道日期,唯一能够判断的就是依据席灼送餐的次数。

可是连这也并不是一定的。

这是一种软折磨,让夏竹愈发心理崩溃。

饶是学心理的,却也并不能保证在这种时候保持镇定。何况席灼并不习惯假人之手,他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除却第一天将夏竹抓来,更是不曾提过半句话。

夏竹吃了十五顿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彻底崩溃了。

她只能靠着楼梯上微弱的声音判断是不是席灼来了,好在席灼也不曾有其他动作,他就那样安静地来,然后安静地收走吃掉的东西。

饭菜里面也没有下药,夏竹不过是被捆缚在这里,作为兑换的筹码。

此时此刻,外面的人也不好过。

当天拆弹组成功拆掉了楼房里面的炸弹,林远柒就已经不见了。

没有人看清他的去向。

听说此事的盛元懊悔不已,他并没有寻到那几个影子的动向,显然不过是个诱饵而已,而这个局,或许就是为了林远柒和夏竹而设的。

倒是邹霂远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紧锣密鼓地安排救援。

只是这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席灼没有消息了。

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联,他没有登报要求换人,同样没有与任何人联络。

盛元成天盯着警局的电话,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

邹霂远走过盛元的时候,忍不住拍了拍盛元的肩膀:“你这样不行,下午休息吧。”

“你说……”盛元忽然开口了,眼底有些血丝,显然是累极了:“他会不会已经和远柒联系上了?”

邹霂远沉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只是这一次,他同样联系不上林远柒了。

林远柒的别墅没有人,电话一直拨不通,根本就是纯粹意义上的不想联络。

邹霂远知道他的顾虑,却还是明白了另外一点——

“他不希望我们被牵连进来。”

盛元将头埋进双手里。

邹霂远没了奈何,却听毕天齐道:“队长,外面有人找您。”

邹霂远看了毕天齐一会儿,忽地问道:“那人是席栢?”

“是。”毕天齐沉默点头,道:“我认为队长不应该去。”

“你担心是陷阱?”邹霂远问道。

毕天齐颔首,直白道:“我并不认为席栢会好心到替我们去救人。”

邹霂远和盛元对视一眼,这才开口道:“别担心,他不会疯狂到在警局做什么,就算是为了安心,我也会去看看。”

毕天齐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便被盛元拉住了:“我也一起。”

毕天齐蹙紧眉头,将手枪放稳:“既然这样,我也一起。”

邹霂远挑挑眉,弯弯唇角表示了谢意。

看到席栢的时候,男人正坐在警局的会客室喝茶,他喝茶的样子有点孩子气,拿着茶盏转了个圈,像是在看新奇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