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欧佩亚站在寝室里的大穿衣镜前,注视着镜中那个穿着银灰色高开叉长袍,斜披绿色披肩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的倒影,沉默的用一根黑色的枝蔓状束带将带着大波浪的长发在脑后系起,在眉间贴了一个倾斜30度的银色月亮额饰。又在右臂上戴了一个闪着银光的同款银月臂环,一枚艳红如血的红宝石戒指安静的躺在她左手的中指上,在昏暗的灯火下依然闪烁着血色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嫉恨的花该开了……”卡西欧佩亚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的说,“亲爱的,你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伸手自发根捋了下垂到腰际的马尾,在脑后轻轻一扬,枝蔓状的束带有花苞长出,瞬间在脑后开成了艳丽的花环。

寝室的门被敲响了,卡西欧佩亚唇边扬起无声的冷笑,攥紧了右手掌间的魔杖,另一只手却飞快的把一小瓶金黄色的液体倒入自己唇间。

“进来吧。”卡西欧佩亚转过身对着门口说。

一个灰扑扑的畏缩的身影正不知所措的站在突然被打开的门口,看起来是那么的急促不安。

“布莱克,不好了,斯内普被他们带走了。”这一级唯一的混血女孩墨纪拉特纳局促不安的低着头站在门口,逆光的身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特纳?”卡西欧佩亚唇角的笑意更冷了,“真没想到会是你来。”

特纳愣了一下,卡西欧佩亚却以出乎她意料的镇静高傲的扬起头,慢条斯理的说:“你为什么不详细的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特纳似乎更加窘迫了,她搓着衣角,似乎快哭了:“我……我偷听到五年级的几个学生说……要趁今晚晚宴的机会好好教训下斯内普……我看到他们把他带走了……”

“所以呢?”卡西欧佩亚好整以暇的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特纳似乎因她的表现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之中,连抽泣声都断了一下:“这一级只有我们两个混血……我害怕……我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她的哽咽声更加明显了,显得更加局促和不安,就连称呼都变了:“我以为您会管的……从前几次他们做的过分的时候……我以为……您是年级首席不是吗?”

说到最后一句,她猛地扬起头来,有水珠顺着她清秀的脸颊滚了下来,语气中竟带了隐隐的指责。

卡西欧佩亚唇角的弧度越发的陡峭起来,她慢慢的向门口踱去,冷笑着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身边有这么聪明的姑娘。”

特纳看着她逐渐靠近自己的身影,不由得退了一步,仿佛刚刚的勇气被一瞬间抽走了,越发畏缩的嗫嚅着:“我……我……”

“今晚的邀请方式真是特殊啊,”卡西欧佩亚转了转左手血红的戒指,再次扬起头,“一位真正的淑女怎么能对这样的邀请视若无睹呢?”

“让开吧,特纳。”卡西欧佩亚毫不客气的对依然站在门口的特纳说,然后大步自她身旁走过。不出意料的,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一年级的新生正等着她带他们去大厅。有几个显然听到了特纳刚刚的指责,正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偷偷的打量着她。

“我想你们刚刚都听到我临时有约,而且也觉得自己都能找得到去大厅的路,”卡西欧佩亚慢条斯理的说,“不过,规矩就是规矩——”

用魔杖轻轻在半空点了一下,一个银绿色的数字在半空闪了一下。卡西欧佩亚笑了起来:“还有四十五分钟才正式开宴,而一年级还少一个人没到——那么,就等我半小时后回来再带你们去吧。”

坐在长沙发上的布兰特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高高站在寝室楼梯上的卡西欧佩亚,同样的眼神也出现在其他人的眼中。

“抱歉,布莱克。”一个叫麦克亚当的男生,咽了咽口水哑声问,“如果半小时后你还没能回来呢?”

卡西欧佩亚唇间笑意不变,灰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傲慢的语调中却带着强大的自信:“我说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麦克亚当,要打赌吗?”

没有人接话,但也没有人相信——

“狩猎之夜开始了,”卡西欧佩亚意有所指的说,“伽耳伽菲和他的同伴们在山间带着猎犬奔跑,可是谁是猎手,谁是猎物,只有狩猎女神才能决定,不是吗?”

银灰色的袍角在半空划过优雅的弧度,话音落下,她已经走出了休息室的石门,留下或不知所措,或不以为然的神态各异的学生们。

魔杖在卡西欧佩亚的指尖转动,她在走廊上飞快的奔跑——她并不像自己所表现的那么有自信和平静。从开学到现在,她嚣张和绝对压制的姿态终于让这些斯莱特林们压抑不住了——如果大家都有同样想要取得绝对权力的野心,她凭什么可以后来居上呢?除非,她能凭自己的实力真正的击败他们。

斯莱特林的权利和野心,试探和手段,最终也还是要靠着最原始和野蛮的方式分出胜负。

可是她毕竟才只有十一岁,就算天赋再好,受到的教育再好,也只有十一岁罢了。

伊万斯那个冲动的女孩,固执的到处宣扬着她和斯内普也是好朋友,不管是真是假,那些斯莱特林们怎么会放过这一点呢?只有斯内普才会单纯的认为,他比特纳更加被坚持不懈的排挤,只是因为他有一个格兰芬多的青梅竹马罢了。

尽管卡西欧佩亚可以不承认这一点,谁又一定能说布莱克家的小姐和一个贫穷的混血是朋友呢?但是那个特纳,已经喊出了她是年级首席不是吗?如果她不来,那么首席这个称号恐怕马上就只会剩下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