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听了卡西欧佩亚的问话,假笑了一下,用咏叹调夸张的回答:“哦,卡西,我本以为你知道,我和纳西莎已经订婚很多年了……尤其是,你知道,我觉得Lord不会喜欢你这么想——我还从没见过或听说过,他会跟谁用贴面礼告别的呢。”说完他甚至还对卡西欧佩亚眨了眨眼。

卡西欧佩亚端着红茶的手顿了一下,的确,Vorldemort离开时突然对她使用了贴面礼,也吓了卡西欧佩亚一跳——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这么做过,只有梅林知道,当Vorldemort弯下腰用他冰冷的脸颊贴住自己的时候,她几乎僵硬的全身都不会动了。

“用贴面礼告别的确不大符合常理,但Lord一向不在意这种小事。”卡西欧佩亚含糊道。但是随即她神色一正,盯着卢修斯说:“可是如果你想就这样混过去是不可能的,卢修斯。别试图学你父亲,用这样的玩笑来转移话题的作风可不适合你。”

卢修斯微微一笑,保持了沉默。

卡西欧佩亚却步步紧逼道:“承认吧,卢修斯,你没办法用和你父亲一样的方式去掌管马尔福家——”

卢修斯脸上的笑意变淡了一些,卡西欧佩亚继续道:“你是你自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Lord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此,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笑容终于从卢修斯脸上完全消失,但他显然不打算就此多说。“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卢修斯干巴巴地说,左手的拇指却在无意识的蹭着茶杯光滑的把手。

卡西欧佩亚眯起了眼睛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卢修斯,卢修斯面无表情的回视着卡西欧佩亚。的确,这是马尔福家的事,卡西欧佩亚对自己说,与自己无关,何况卢修斯摆明了不想跟自己谈,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然而那晚阿布拉克萨斯的脸又浮现了出来,他带着奇异的伤感的目光对自己说:“……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请看在今晚谈话的份上,在可以的时候,帮卢修斯一把。”

他说:“……无论别人是怎么说我们的,请让Lord记住,我们最初的梦想是为了巫师界。”

这是不应该的,那种卡西欧佩亚所不能理解的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还是不能理解阿布拉克萨斯所追求的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正是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所接受的教育中缺失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她本能的尊敬他,就像她其实并不欣赏莉莉的观点,却无法不对同样对待那个观点的主人。

深吸了口气,卡西欧佩亚告诉自己说,好吧,阿布,看在那晚的谈话上,她愿意再试最后一次。

“听着,卢修斯。我无意在此和你兜圈子,毕竟西茜随时都可能回来。”卡西欧佩亚再次开口说,“当然,正如你所说的,毕竟她是你的未婚妻,也许你并不介意让她知道你并没有继续带领马尔福家效忠Lord的意愿?”

卢修斯神色大变,他掏出魔杖转身给包厢的门上了一个保密咒,转身低声威胁道:“卡西,即使是你,也不能污蔑马尔福家对Lord的忠诚——Lord不会相信的……”

“不,恰恰相反。”卡西欧佩亚好整以暇的打断他的话回答,“恐怕他已经在怀疑了——毕竟你做的太明显了,卢修斯。人人都知道默克尔的真正罪名是背叛了Lord,但难道连你也不知道那正是从他设计毒杀了阿布拉克萨斯开始的?”

听到父亲的死,卢修斯脸上有一瞬间涌起刻骨的仇恨,然而马上他的脸就刷的变得惨白——即使是摄魂怪在的时候,也不能让他显得比此刻更加恐惧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在听到默克尔的名字时,自己克制的过了头。

“我想Lord可以理解阿布拉克萨斯不愿对外公布自己真正的病因,”卡西欧佩亚继续说,“但他恐怕不愿理解你刚刚的表现——即使你不愿意因此而损害阿布拉克萨斯的名誉,但为什么在博恩斯说那些话的时候说点什么来阻止他呢?你的表现就好像默克尔真的是跟你无关紧要的人,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哦,卡西,我怎么有勇气像你一样在Lord面前随心所欲的说话呢,你知道我只是被他的威仪所震慑而已。”卢修斯眼神闪烁着强笑着说。

“震慑到连杀父仇人就在你面前也能无动于衷?”卡西欧佩亚反问道。

卢修斯的下颚绷紧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因为不想做错而什么都没做,然而恰恰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他错了……

可是他不能真的承认,卢修斯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他明白自己做的并没有真的那么明显,虽然眼前这个女孩的敏锐让他吃惊,虽然就像她所说的,也许Lord已经开始怀疑,但这并不是不可挽救的。卢修斯不停地摩挲着茶杯柄,努力想象着那其实是马尔福家世代相传的蛇头杖同样光滑的杖头。如果是父亲,此刻会怎么办?他问自己。

冷静,卢克。他在心里学着父亲的语气对自己说,你已经是马尔福家的家主了,你必须不能把自己的心事表露在外,即使被对方真的看到了你的弱点。

是的,父亲。卢修斯又回答自己说。

这并不是真正致命之处,卢克。卢修斯清楚的知道如果父亲还活着会如何教导自己,没错,想想面前的女孩为什么要这么说?想想她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