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的慢慢朝那对身影挪去,想着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或许那个拥抱着别人的背影并不是我认为的那个人,或许是我看走了眼。

即使怯步,我也不许自己就这么退步,不然可能会误会了他。

“秦江灏。”不想有任何的误会,不想有任何的遗憾,我要确认一下。

可当那人转身,所有的期望所有的否认终是欺骗自己。竟真是那张总是带着些疏离带着些不可一世的冷傲的隽秀的脸,毫无情绪波动的眼和薄得总是没有颜色的嘴唇,刀削斧凿般的轮廓。

这张脸是我日日夜夜的梦魇,心心念念的牵挂和担忧,不可能认错的了。

明明都是三月初的春天了,在中国大部分地区,三月份刚好是雪化尽,万物萌娃生的时候,可是在意大利的米兰,天气却反而才开始冷,雪花才开始肆意。

一朵雪花飘到眼睫毛上冰了眼皮,却也被融化了,隔着几米的距离,尽管有雪花的遮挡我还是能看清对面人的眼睛里一丝慌乱的情绪。

可是我感觉已经站了好久,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只是看着我,没有过来拥抱我,温暖我。

哦~他怀里有了别人,一个五官精致,美到极致的姑娘,根本抱不下我。

而且,舍弃那么美的人儿来抱我的话,可就是个傻子了。

他怀里精致美丽的意大利女子,忽然欣喜的叫了起来,“E,oh,Regis,Guarda,nevica!(啊,看,瑞吉斯,下雪了!)”

他轻起薄唇,轻轻的回她,“Beh,SI',E'Bellissima.(嗯,是的,很漂亮。)”

握着拉杆箱拉杆的手僵得有些没有知觉,浑身越来越冰冷,我想起无论是小时候还是读书的时候,每次觉得很冷,但是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立刻取暖的时候,我就喜欢和朋友到外面去跑几圈,累了,热了,也就不冷了。

我拉着拉杆箱转身跑了起来,越跑越快,越跑越远,真的好冷啊,跑一会儿就不冷了。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感觉不冷了,蹲在一处街角,眼泪也终于再强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周围有许多的声音,大概都是在指指点点的说我的,更或者说是在嘲笑我大街上哭着丢人的,我不在乎,反正我听不懂。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靴,头顶上的雪花也没再掉到身上了。

我依旧哭着,没理来人。

他蹲了下来,把伞往我头上又递了一点,说:“SonovenutoaprendertiDiNuovo.(我来接您回去)”

“滚开!”说什么鬼,我又听不懂。

Albert皱了皱眉,似乎也根本听不懂我说什么,给我递了张纸,“TIPrego,nonpiangere.(请不要哭)”

我打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拉着行李箱继续慌不择路的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讨厌这个国家,讨厌这里的人。更讨厌认识的人,可是我跑了好远,脚都快断了,还是跑不出这个四处都是意式风格建筑的地方,甩不掉身后那个身长腿长的男人。

我放弃了奔跑放弃了反抗,任由他把我拉上了车,带回了都灵。

“请你不要再偷跑去那边,这次的生意很重要,我不希望因为你,而让他这几个月来的努力白费。”欧阳先生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身后跟着他那个万年面瘫脸,做事却很谨慎细心的助理兼保镖。

他平时跟我说话都会带着慈蔼的善意的微笑,可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如他的助理一样,不起一丝波澜得令人觉得冰冷。

我冷笑,“生意?什么生意需要把我隔离开,甚至是瞒着我和别的女人逛街约会?”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总之请你耐心在这里住下,缺什么需要什么,跟我说就好,别再去破坏他的计划。”

“你们当我是什么?觉得我是来意大利度假的吗?觉得我是来当花瓶摆设的吗?”

欧阳先生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我自问自答,“我是跟着秦江灏来的,为了他来的。他不在这里,你觉得我还想待在这里吗?”

他看着我还是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保镖目光越来越冷,隐隐带着些杀气。我却并不怕他下刻就快速闪过来捅我一刀,或者说是扭断我的脖子。

我只是比之前更加厌恶这里的一切,厌恶他们这种两面派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