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欢被摔得生疼,缓缓站起,偷偷地四处打量,准备伺机逃走。

他们所在的地方,已在一处岩台边沿,岩台之下,便是连接海面的隐蔽谷中水道。此时在靠岸的水面上,泊着一艘孤零零的木船,正随风轻轻摇摆。

莫非这艘船,就是尹幽湄渡海而来的交通工具,可惜小了些。凌欢悄悄地向后挪去,四周岩壁险峻,灌木密布,唯一能迅速脱离尹幽湄掌控的地方,只有水下。

“你以为,能逃过我的追魂夺命魂力么?”尹幽湄冷哼一声,长剑一晃,一道可怕的剑波****而出,“咔吧”一声,一棵碗口大树从中折断,树冠轰然倒地。

湿啊,老子好坏也是安葬尹教主的恩人,怎么像仇人一般对待。凌欢心中无力感油然而生,却是冷笑一声,讥诮道:“被大相师伤着内腑,却在我的头上逞能,湄儿,你也就是这点本事了。”

他怎么看出我受了内伤。尹幽湄提着寒光闪闪的软剑,走到凌欢的近前,将剑尖抵住他的胸膛,冷冷地道:“我受伤又如何,杀你易如反掌,你若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会给你个痛快。”

她蓝眸森森,声音冰瑟,与往日魅惑众生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情况不对,以这妖女的智慧,绝不会如此肤浅,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欢眼珠一转,再次四处打量,却是幽幽叹了口气,淡然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湄儿,此处青山绿水,能得你亲手相送,我此生无憾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尹幽湄心尖儿一颤,心跳却扑腾的欢快,望向凌欢的眼神有些异样,颤声道:“哪里抄来的诗句,难听死了,我是要杀你,何来相送。”

凌欢深深凝了眼尹幽湄,缓缓转身,背手远眺,惆怅一叹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杀了我,不是送别么。”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洒脱,却又有道不尽的苍凉。

他惊才绝艳,可性情却是放荡不羁。尹幽湄默默望着凌欢的背影,竟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尹幽湄不动,却有人忍不住了,在山林之中,一个磁性的男音,淡然响起:“湄儿妹妹,别被这厮花言巧语迷惑了,他就是杀害尹教主的凶手。你冰清玉洁,不忍杀戮,就由我替你杀了他。”

与此同时,一个模样英俊,头戴公子巾,身着纯白长衫,手持玉骨折扇,身材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缓缓地走了过来,正朝尹幽湄灿然微笑,甚是阳光。

尹幽湄见到来人,顿时蓝眸顾盼,水意汪汪地望去,巧笑倩兮道:“咦,是冷长老,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莫非你曾经来过。”

来人正是冷残阳,他疾步走来,老远便抱拳作揖,朝尹幽湄呵呵轻笑道:“湄儿妹妹,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也是为了寻找艺术灵感,无意间才走到这里,要说,是我俩有缘才是。”

他经过凌欢的身边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哼了声,便径直走到尹幽湄的面前,深情款款地含笑望着她。

尹幽湄咯咯一笑,忸怩地道:“那是我错怪冷长老了,在此,我向你赔礼道歉。不过,冷长老你可真健忘,我是圣女,可不是什么妹妹呢。”

冷残阳眼神闪过一丝羞怒,尹幽湄当着外人的面,与他疏远距离,尤其这个外人还是凌欢,使得他深觉难堪。

可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走到尹幽湄身前,站定脚步,摇了摇玉骨纸扇,潇洒地朗声笑道:“湄儿妹妹真会开玩笑,我还年轻,怎会健忘。况且在我的心中,没任何事物,比你更让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呃,残阳兄真是情圣,至情至性,小弟佩服。”凌欢转过身,对着两人,惆怅地叹了口气,腼腆一笑道:

“不过,据小弟了解,男人一生最难忘有4种女人,梦中情人,初恋情人,红颜知己,初夜对象。我不知残阳兄对湄儿刻骨铭心,究竟属于哪一种。”

属于个屁,老子与尹幽湄的事,与你何干。冷残阳一言不发地望着尹幽湄,只在心中愤怒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