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溪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头抵在地上。

“臣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咬字清楚,声音温润,极为动听。皇后压下心底的不知是怒意还是妒意,她微微一笑,抬起了手。

“起来吧。”

杨溪再次磕了个头,然后起身,低着头站了起来。

“你这孩子,别拘谨。快来母后这边,快来坐。”皇后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软榻,对着杨溪说道。

“谢母后,儿臣遵旨。”杨溪恭敬地回答着。

此时,杨溪的太子鸾君封妃典礼还未有举行,但是他却已经是鸾君的不二人选,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所以此时他称呼皇后一声“母后”,自称一声“儿臣”,倒也不逾矩。

“你这孩子,就是知矩守礼。到了母后这里,放轻松些!”皇后一副好婆婆的架势,亲热地握着杨溪的手,抚了抚。“瞧着这手,竟是比女子还要白嫩、还要好看些。也难怪太子喜欢你!”

杨溪的脸色微微泛红,他将头稍稍偏了一点儿,一副“娇羞”的模样。

皇后面上带着赞叹的表情,心里怄得要死。她暗骂道:你个死骚狐狸精,就是靠着这副容貌,把我儿和皇上迷得昏头转向的吧?本宫定要你好看!

“母后今日唤你过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母后这个忙?”皇后觉得寒暄够了,于是再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杨溪的睫毛微颤,眼底一丝精光闪过。他微微垂眸,说道:“母后请讲,儿臣若是能办到,愿效犬马之劳!”说着,杨溪欲要起身跪拜。

皇后连忙按住杨溪的手,示意他好好坐着。

真是,这般循规蹈矩而无趣的人,如何得陛下青睐?莫不是陛下最近好这一口,喜欢看着那清清冷冷、表情淡淡的人在他身下做出骚媚的表情,他才有兴致?皇后心里暗暗想着。

“你这孩子就是太守礼了。”皇后轻轻拍了拍杨溪的手,继续说道。“本宫要你帮的忙就是,进宫侍奉皇上。”皇后一边说着,身体一边前倾。此时皇后的脸离着杨溪极近,她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杨溪脸上的表情。

杨溪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离开了软榻,跪在了地上。他的头深深地低着,不发一言。

“怎么,你不愿意?”皇后的语气不复刚才那般亲和,而是变得锋利起来。

“儿臣是太子的正妃,怎可,怎可去侍奉皇上?”杨溪连忙回答,语气里甚是惊慌。

皇后看到杨溪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底鄙夷。她暗道:你做都做了,此时装个什么清高?

“哦?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太子的男妃,不是皇上的男妃啊?”皇后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那上个月在宫里,怎么就爬到了皇上的床上了呢?”

“儿臣,儿臣......”杨溪想说些什么,奈何他心里紧急,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皇后抬手,制止了杨溪要说出来的话。

“杨溪,你所图为何?”皇后伸出护甲,将杨溪尖细的下巴抬了起来。“别跟我说你真心爱着太子,本宫看着可不像啊!”

“唰”的一声,皇后站了起来,那及地的凤袍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一阵劲风扫向了杨溪。

“本宫要你好好听话,否则,呵呵。”皇后冷笑一声。“本宫记得平遥侯府的小姐已经及笄了吧。前两天严将军夫人递牌子进宫,想要本宫给他家儿子找个媳妇。听说平遥杨小姐天生丽质,熟读诗书,想必和严家的小子相配。你说,本宫牵个红线,好不好呢?”

严将军家的儿子严冬含,正是前世柳世康的饲主。那人独爱男色,不近女色,愁得严将军和将军夫人都白了头。当初,那严冬含为了柳世康,竟然说出“终身不娶亲”的誓言,名动京城。

杨溪的眼睛紧紧地闭上,若是姐姐嫁了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守活寡?

杨溪的头低着,他的拳头紧紧握紧,发着抖。他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竟敢拿我姐姐的幸福来威胁我。皇后,我跟你没完!

“谨遵娘娘吩咐。”良久,杨溪吐出一句话,语气里很是虚弱。

“乖孩子,跪着做什么?快起来!”皇后眉开眼笑,亲自扶起杨溪,语气里很是和蔼可亲。

“这几日本宫身体有恙。你明日起你就每天到我这长春宫的小佛堂里,帮本宫念念经、抄抄经书,以全孝道吧!”

“儿臣领旨。”杨溪的眼神微闪,心里在暗暗思量着。

等到杨溪出了长春宫,他的背后已经湿了。

他有些无力地看了看天,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头来。

自己还是太弱了,比起皇后的权势,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成为刀俎旁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来,自己还得求于李叔叔了。杨溪暗暗说道。

一想到李晨霖,杨溪的脸色微微不自然起来。显然是想到了那晚的“战事”。味道不错呢!杨溪舔了舔嘴角,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李晨霖的白浊一般。

杨溪在宫中经历了一场大战,而在太子府中,柳世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第二春。

那日的后花园聚会后,柳世靖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厨子。他时不时地会想着,为何那厨子会记恨杨溪呢?

想了许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柳世靖决定亲自上门去问问,说不定他能成为自己这边的人,帮忙搬到杨溪。

此时的柳世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投入到了后院的争斗中。在他看来,要复兴家族,必须得到太子的宠爱,必须得到掌管太子府的权力。而杨溪,两样都占了,简直是他的头号敌人。

再加上自他入府一来,就一直受着杨溪的气。柳世靖此时恨不得将杨溪踩在脚下,狠狠地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