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一朵朵的白云,如临仙境,两人瞬间到了碧寒宫前,那威严的宫门泛着深红的色泽,宣示着它年代的久远。

两人刚站定时,门自动的打开了,那沉重的门因着十年未开,发出沉闷的咔咔声音,在殿堂内回旋后发出沉闷的回音,如丧钟般敲击了两人的心头。

宣示着它的庄严肃穆,它的历史久远,它的威仪万丈。

进入殿后,两人是如此的渺小,仰望着有三层楼高的殿堂,大堂所有的柱子都用红黑的巨木做成,屋顶的椽子更是由数十人才能抱着的巨木做成,亦泛着黑红。

整个宫殿就是红黑的色彩,唯一的感觉就是压抑。

“你究竟是什么人?”刚才说话的声音在殿内回响,虽然依然好听得不似人间声音,却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向了花想容与万俟邪情,如狂风卷起巨浪,似飞沙走石力量无穷且无尽……

花想容与万俟邪情脸色一变,变得白如薄纸,那声音如针般穿透了耳膜,让他们的血液都似乎倒流,即使集中了身体所有的力量都无法抗衡,而冲击力却毫不留的打到了他们的身上。

“前辈你让我们上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们么?”花想容苦苦地支撑着,她皱紧了眉,即使在那声音折磨地细胞都快暴裂,她亦不放弃找寻声音的出处。她左顾右盼间终于看见殿中央似乎有一团若隐若现的红烟,袅袅绕绕似乎显现出一个人形时,顿时找到了目标对着他怒目而视。

“嘿嘿,人类!好胆量!”那烟轻笑,似乎是在赞美,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厉害的一波能量,那能量却是只针对了花想容,一股强大到灭顶的力量铺天盖地的冲向了花想容。

花想容大惊失色,奋力挣脱了魔音穿耳后引起了疼痛,集起了全身的力量准备迎接这扑面而来的力量。

身边快速闪过一道人影,一下隔到了这股力与她的中间。

“呯”力量撞击身体的声音在诺大的殿中回音不绝,振荡了花想容的心,刺痛!不能呼吸!一种绝望袭卷了全身。

“万俟邪情!”花想容眼见着的万俟邪情被这股强力撞击到了屋顶后又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飘落下来,一口口的鲜血喷洒开来,如漫天的血雾洒满一地,洒得花想容满脸全是,那点点的鲜血沾在她呆滞的脸上,她先是呆了呆,待那扑鼻的血腥冲入了她的鼻腔后,她才恍然大悟,悲泣的大叫,身随心动,轻跃而上抱住了眼见就要掉在地上的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啊?”花想容花容失色,她紧紧的抱住了万俟邪情,将他已然快没了气息的身体用力的搂住,似乎怕一松手间就成了永恒!\

她没有想到万俟邪情居然会舍了性命为她挡了这致命的一击,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他真是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她,这让她如何承受得起?

“我说过…说过…。要保护…你的。”面如金纸的万俟邪情躺在花想容的怀里,深情不悔地看着花想容,艰难地扯出了笑,那笑如风雨中飘泠的细花,透着孤苦的伤痛,眼定定地看着花想容,似乎要将她永远的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直到他离去。

他不悔,能得到花想容这般心痛的表情,他心中欢喜的很,至少他知道她痛着他的痛!

“不要……”他的眼神让她害怕,那是一种绝望的痛,她怕他就这么殒于她的怀中,泪如雨下,竭声大喊。:“不要死,求你,你还有姐姐呢,你姐姐还等着你救呢?你难道忘了么?求你,不要死,呜呜……”

她泣不成声,悲鸣不已。

忽然她抬起了头,对着那抹寡淡的烟悲愤的怒骂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希望我来这里,你尽可以不让我上来,为什么要我们上来却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们?”

“哼。”那烟不屑的轻哼,“我本来也是欲试试一下你的身手,想看看你在危急之中显现出本体,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灵,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怪不得你?哈哈哈,怪不得你?是啊,怪不得你,可是我却不会饶了你!”花想容说完轻轻的放下了万俟邪情,如电般对着那股轻烟疾射而去,既然万俟邪情没有救了,那么杀了这个男人让他为万俟邪情偿命!

此刻的花想容势如疯虎,对她好的人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丈,何况万俟邪情用生命来为她铺路,让她如何不悲痛欲绝。

口中大喝道:“赫连恨天,帮我!”

赫连恨天的刀魂一直被花想容封印在身体里,她从来不愿呼唤他出来,因为赫连恨天太过于黑暗,太过于血腥,他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一旦他出现必然是毁天灭地的能量,千年的暗沉力量将会使它的魔性发挥到极致,将会带来一片血雨腥风生灵荼汰,但是这回不一样,这是在妖界的碧寒宫,她凭着自己的力量已然无法解决了。

就在花想容悲呼之时,一股黑得诡异的薄刃从她的身体里突飞而出,带着光般的速度恶狠狠地射向了那缕红烟,而花想容更是化悲痛为力量,集中了所有的灵力一手祭起斩妖祭,一手召唤了冰的力量冲向了那缕青烟

“叮”黑得如墨般的薄刃与亮得如白昼的斩妖祭同时砍中了被花想容冰力冻结了的那缕烟,发出了脆响。

脆响过后,一缕红发四散飞扬,在一阵愤怒的狂风后,那千万红丝飘飘洒洒似细雨斜斜而落,似一抹花残满地红

一个暴怒的男人就这么显现在花想容的数丈开外。

那男子一头长数十丈的红发,如裙般迤逦拖于地上,一直延伸到殿角,似一帛红绸铺于他的身后,只见他身材伟岸全然包裹于一袭艳色的纱衣中,肤色白腻,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他的眼如水晶般的纯净,眼角微微的上挑,似乎风情无限,纯净的瞳仁与妖媚的眼形融合成一种难以描述的妖娆,但他眼底却如冰泉般的冷寒,那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正阴狠的盯着花想容,不自觉地给人一种浓重的压迫感。

他空灵却又邪恶,他飘逸却又阴鸷,他高贵却又狠毒,他似火却又寒冷……。

他浑然天成的清纯似仙子临世,他身体里隐藏的黑暗若魔鬼出世,他似放荡却又深沉,他似轻佻却又精明,他似多情却又无情……

他有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却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之息。

他是矛盾综合之体,亦是危险之极的人,前一秒他可以对你笑,下一秒就会秒杀你,这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此刻的他更是暴跳如雷,他眼中的怒火能清楚地看出他对花想容的恨。因为他耳边一缕长发已然被割掉,只余下数寸之长,随风飘动,掩映了半边俊脸,凭添了些许的人气。

“你竟然敢毁我头发?”他一字一顿,声音似来自远古的梵音,清澈而空灵,这本该是净化人戾气的声音,可是其中居然掩映着两把刀刃撞击一起后发出的肃杀之意。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危险之处,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的声音,他的相貌,都让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幻象,你心中有爱,看他亦是天使,你心中有恨,看他便是魔鬼,你心中有杀意,看他便如刀剑。

而花想容此刻对他是恨之入骨,所以他所显现出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杀机。

他仿佛就是一面镜子,照着各人的心思。

“你伤了我的朋友,毁你一缕发那是轻的。”花想容毫无惧色,十分沉静地站在他面前,虽然他强大的威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甚至脸色都变得白了,但了为了万俟邪情,她咬着牙,她一定要为万俟邪情讨回公道。

“他的命对于我来说若一只蚂蚁,而我的发即使是毁一丝都不是你所能承担的。”男子一身红衣若地狱而来,唇间带着冷残的笑意,这天下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更别说入他的心。即使妖王又怎么样?一个妖王死了,就会有新的妖王诞生,妖界只要不断的更替,总会越加昌盛。

花想容敛住了滔天的怒意,这男人简直没有人性,亏他还是妖界的人,万俟邪情总算是他的晚辈,他不爱惜也就罢了,竟然这么草菅人命,将人命视若尘土。

那万俟邪情算什么?算是妖界的不断前进的一个垫脚石么?

万俟邪情的情景与她是何其相似,让她禁不住激动起来,带着狂乱的痛意,花想容怒喝道:“我却恰恰相反,你就算死一千回都抵不上我朋友的一根头发。”说完花想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冰之力。”

将妖巫力与灵力凝聚在一起,汇成天者的力量,瞬间在手中凝聚出一团巨大的蓝色冰球,带着千钧万马的力量压向了这个男人,只要压上,那男人不是被冻成冰人就是被辗成冰饼。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男子傲然一笑,眼中不屑更盛,就见一团红影瞬间消失,甩过来无数红色细鞭,那是男子的三千发丝,原来这些头发就是男子的武器,怪不得他这么爱惜,那一根根发丝此时就是夺命的利器,只要被一根扫中,就会立刻被拦腰斩断,更别说这么多的头发,一下如练般甩了过来,而且化成了密密的网,就如红外线般的密集,任花想容往哪个方向逃都不可能避过。

“赫连恨天,你攻左,我攻右。”花想容轻喝一声,刚才这红衣男子就在赫连恨天的魂刀与她斩妖祭下被斩了数缕红发,她相信这次她亦能成功。

“你敢?”果然男子听了惊呼了一声,瞬间收回了发,人已跃到了三丈开外,恶狠狠地盯着花想容,眼中冒火,恨不得食其肉。

要知道一物降一物,未必妖巫力高的就一定能胜,因为这是妖界,所有的都是妖,而花想容的斩妖祭却是对妖精极具威胁性,因为她现在融合妖巫力与灵后的力量达到了天者的级别,虽然驾驭斩妖祭不足以伤了这个红衣男子,但是砍下他几缕头发却不是太难,加上赫连恨天是魔刀,妖与魔世代为敌,各有胜负,赫连恨天又集了天地间最暗沉的力量数千年之久,对于这个红衣男子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敢不敢试试就知道了。”花想容因着万俟邪情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明,已然怒极,再也不与他多罗嗦,揉身而上,步步紧逼。

“哼,你再拖下去,万俟邪情倒是真的为你送命了。”红衣男子听了怒哼一声,隐忍的说道。

花想容刚到男子面前,正准备再与他恶战一场,没想到听他却如此之说,登时愣在那里。

原来她眼见着万俟邪情出气多进气少,已然神仙难救才这么化悲痛为力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有了一线希望,化掌为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大吼道:“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那样子如沷妇般的毫无形象可言,一只洁白小手竟然冲动着无穷的力量,差点把男子提了起来。

“放肆!”红衣男子面色铁青,只觉满头黑线,这个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一宫之主作出这般出格的动作,哼!到底是人类,没有一点的涵养与教养!

“放什么四,我还放五呢!快告诉我怎么救他,否则我定将你的碧寒宫搞得乌烟瘴气,让你从此不得安宁!”花想容狠狠地瞪着他,一点也不发怵,手非但没有放下,更是变本加厉,另一手直接扣住了他的咽喉。

“你如果不想救他,你尽可以这么做。”红衣男子眼底一片冰寒,冷冷地盯着花想容,巍然而不动,那贵不可言的气势彰显无疑。

花想容想了想了,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放下了手,颓然道:

“好吧,你赢了,你说吧,怎么救他?”

男子眼中滑过一丝的诡异,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