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想容走失的无忧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坚信他们会来找他。

可是就在他静待中,似乎听到前面一阵阵的呼唤,那声音如花在哭泣中凋泠,似风在冷寒的泣噎,呜呜似冷涧风吹隐约着深深的痛楚淡淡的熟悉,那一刻他呆如木鸡,悲怆抽泣已然牵动了他一颗早就坚硬无比的心。

洞内阴风阵阵,穿过各个隙间回绕而去,心头盈绕出强烈的不安感,理智告诉他置之不理,可是心却让他无法拒绝!

那一声声呼唤似乎在挖掘着他深藏在骨血里的记忆,似小刀般钝割着他的*,痛!且入了髓!

沿着声音的方向他的脚不不由自主的移动,洞内更黑了,但是他却感觉到了湿度,而眼前似乎豁然开朗了,不再局限于方寸之地,但是一片迷蒙,仿佛是漫天的大雾包裹着湿润的阴霾之气,让人心头压抑不已。

伸出手,再展开,指尖是一把潮湿带着血腥的空气,让他的猛得沉了沉,这仿佛是人间的地狱,刺激得他血液翻腾。

忽然他的小腿被人紧紧的抱住,一种汗毛直竖的感觉从他的腿上升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地抬腿踢了过去,只要一脚就可以摆脱如水蛭般的感觉。

“弟弟,我是姐姐”一声痛楚地惊叫如刀般划过了他的心尖,他一下呆滞了,脚猛得收回,收得太急,不免有些踉跄,他悲喜交加,这是他姐姐的声音!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见到姐姐,哪怕已然成了一缕芳魂。

“姐姐?”他喃喃地不由自主地悲鸣,似杜鹃啼血般怆然,此刻警惕心,戒备心,防犯心似乎都已远离,脑中只有那熟悉地让人心痛的声音在不断的回旋。

是的,这是他姐姐的声音,他就算是化为灰也不可能认错的声音。

“弟弟,我好疼”那声音带着不可自抑的伤痛及见到亲人的悲喜,激动却压抑。

“姐姐,你怎么了?”无忧蹲下了身体,努力地睁开眼,试图穿过浓厚的雾去看清梦中无数次回放的亲人,可是雾却更厚了,厚得一如人心底的沉重,他伸出了手颤抖地摸索着。

穿过厚湿的雾气,他摸到了,心中狂喜,他摸到了!

摸到了淡淡的湿润,却有着扑鼻而来的血腥,比刚才的血腥味道更重了,还有早就预料之中的刺骨的冷,可是却依然冻伤了他的皮肤,冻裂了他的心,惊悚!

心抽起无边的痛意,手似乎僵直地无法伸殿,痛迅速漫延到骨髓深处…。

抖动着苍白的唇,仅管不想却残忍地逼着自己去确认,他的手越过了姐姐宽广的额,摸到了眼……那已然不能算眼了,除了两个血窟窿…。

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洪水般的袭卷而来,他的姐姐……他的姐姐早就死在了那场灾难中,双目是被活生生的剜出来了。

“痛…。”痛苦辗转中的呼叫似巨大的手扼住了他的喉,让他窒息,一股怨念冲入脑海,不停地诱惑着他,脑中回转着竟然是生无可恋的念头。

让我也死吧!姐姐,别怕,弟弟来陪你了……。

无忧紫色的眸间全是破碎的痛楚,一头紫发根根竖起,唇紧紧的咬在齿中,从齿间流下一滴滴的鲜血。

血的味道立刻引来了无数的幽魂,也引得那女子满意的笑,那没有眼睛的空洞中闪现出一抹阴鸷可怖的杀意。

无数暗沉的灵魂虎视眈眈着,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可是他身上的斩妖祭散发的冷光却让这些饕餮之徒虽然急红了眼却不敢有丝毫的靠近。

“啊!”女子陡然惊叫,痛呼声更盛

“姐姐,你怎么了?”女子的痛呼惊醒了快入魔障的无忧,他陡然一惊,跌跌撞撞地抱起了女子,急切地问。

“你身上的杀气…。杀气,割破了我的手。”女子喘息着,颤抖着欲离开他的怀抱,似乎娇弱的身体不堪负担。

“杀气?我的身上怎么会有杀气呢?我怎么可能对姐姐有杀意呢?”无忧不解的皱着眉。

“人鬼殊途,你身上有着鬼不能靠近的杀意,对不起,弟弟,姐姐只是想念你,想摸一下你,没想到,鬼终究是鬼是始终无法与人相碰触的。”女子哀怨不已,痛楚不堪,冰凉的手欲抚上无忧的脸,却终于因为害怕而放弃

孤伶了十几年的无忧听了泪如雨下,试问天下有谁会舍得放下这份唯一的亲情?就算是明知前面了刀山火海为了亲人也会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他想也许只一会,让他姐姐能摸摸他的脸他就收回斩妖祭也未尝不可。

闭上了眼睛,调动了意念,他欲逼出身体里的斩妖祭。

斩妖祭发出淡淡的白光,萦绕着他的全身,只要灵力激射,那斩妖祭就被离体而出。

暗中女子空洞的眼中竟然长出一对眼睛,那眼睛通红如血,射出万般阴毒千般狠戾,暗藏着得意。

“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记着,千万不能让斩妖祭离开你,否则你会立刻被尸人所吞噬。”清冷的声音如远方的梵间传入了他有脑海,犹如当头一棒,让他呆愣住了,他痛苦的看向了他姐姐,终于,他慢慢地散开了全身的功力,将斩妖祭沉淀入体内。

“对不起,姐姐,我还得活着,活着给爹娘,给你报仇,等大仇得报,我必会上天入地将你们救出苦海。”痛让他感觉到身上的血液都似乎在逆流,千万根针都不停的戳刺着他的神经,理智告诉他他有他的责任,现在不是为亲情而不顾一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