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休放下揉眼睛的手时,祥嫔纤长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冬日的阳光还是那样金灿刺眼,晃得人眼晕,让福休一刻也不想站在这阳光之下,再过几天便就是除夕夜宴了,福休必保持自己最好的状态。

福休只想现在快快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关上门,合上窗,最好是关上一切通往外界的通道,自此与世隔绝,再不理会那些令她仓皇的纷纷扰扰。

躺在榻上,福休让简夕将厚实的帳幔重重垂下后,让简夕出去外面候着,福休尽可能地掩去外面透入的光亮,抱着膝,已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君墨楚,君墨楚,他可知道?她有多么讨厌行走在陌生而可怕的刀刃之上?

君墨楚,既然是逃不了了,我也不想逃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想那么多,也是徒劳无功。

不知什么时候,福休已经恍恍惚惚地坐在床边了,也不知坐了多久了。

听到殿门外的敲门声,福休才发现,前襟已经打湿了一大片。福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自己心中还是放不下君墨楚,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福休已经不想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也只是图增一些烦扰罢了......

“简夕,什么事?”福休向着门外发问,喉咙沙哑,带着久经磨搓的悲哀。

简夕在门外笑道:“主子,祥主子派人来报,说她正做着白糖桂花酥,兴致很高,说让主子去尝尝。”

白糖桂花酥?

福休记起,这是皇帝和君墨楚最喜欢吃的一道点心,早在皇极殿的时候,福休便常常看到皇帝的御案之上,总是摆着一道白糖桂花酥。

小的时候,君墨楚也常常叫福休去自己家中,品尝皇帝赐给他父亲的白糖桂花酥。

难道是因为这道甜点是皇家御用的点心,才会让皇帝和君墨楚这般的爱吃?

简夕久久未听到福休回答,便道:“主子,您去吗?若您不去,奴婢这就去回了祥主子。”

福休忙应一声,道:“哦......,就来了,简夕,你进来伺候我更衣吧!”福休一说,简夕便进入寝殿之中,帮福休更衣。

匆匆换了衣裳,梳理了一下妆容,走出门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