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檀眸光一凝,盯着福休的眼睛,好半天才道:“娘娘能拥有皇上的宠爱,那是娘娘的幸事。若皇帝肯将心放在江山社稷之上,那才是天下黎民百姓的幸事。若是发生了战乱,首当其冲的,只怕又是无辜的老百姓了。到那时......”

江玉檀忽然打了一个寒颤,雪芒一般的目光居然泛出了一丝的恐惧,并同时抓起身旁的大氅,慌慌张张地披到了身上。

福休一蹙眉,“居士觉得冷吗?要不要再吩咐人去加一些碳,或者让人抱一个汤婆子来给居士取暖。”

江玉檀含笑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从殿外传来了传来了一声声的惊讶喧哗之声。

福休抬起头,当下便传来了简夕,“简夕,这外面是怎么回事?出去看看。”

未等福休将话说完,简夕便匆匆地走来了,压低声音对着福休的耳畔道:“主子,宗人府的大皇子殿下殁了。”

福休一惊,忙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做的?”

简夕低下身子,“主子。奴婢是听宗人府伺候的宫女说的,今天早上,大皇子便不吃不喝,直到中午的时候,送饭去的宫女才发现,大皇子已经没有了气息。太后娘娘听了之后,大发雷霆,下令了让人严格彻查这件事。”

福休又问,“那皇上那里是怎么说?”

简夕回答道:“宗人府派去传话的宫人去了,皇上听了之后,没有丝毫反应,只说了,用皇子的礼仪来安葬大皇子,一切陪葬全部双倍。之后,皇上便没有再吩咐什么了。”

福休皱着眉头,“简夕,可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大皇子就这样不知不觉便死了。皇宫就是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则被淘汰。也许死便是这一个两岁小孩的最好结局,不然之后被人利用卷到了其他事中,那才是死得不明不白的。”

福休正说着,江玉檀从福休的声旁走过,拉紧了大氅,严实得裹住了自己,望着宫外的方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福休蓦然想起一件事来,“海棠居士,你刚入宫时福休便听说你与其他人说过皇宫之中最近有小难,微见血光,不知道是否指这一件事?”

江玉檀唇角轻笑若冰雪,“我能预知未来,可惜却始终无可避免。算来......也是一件可悲的事。”

她......真能预知灾难?

福休惶恐地看着江玉檀,盼望从她冰润玉洁的面容之上,看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来。

但江玉檀并未再说,只是缓缓地披上大氅上的帽子。粗劣的麻织布料,衬得那如雪肌肤晶莹剔透,明明不甚出挑的容貌,顾盼之际却是流光溢彩,清华四射。江玉檀微笑道:“我在边关讲佛法的时候,曾经便与娘娘有过数次之缘,此生也注定和娘娘有一段缘分。与娘娘已不再是外人了,若是娘娘平时得空,不妨带着小皇子来小山寺坐坐。”

福休随口便应了,正要送江玉檀出去的时候,江玉檀转过头来,轻轻一笑,“娘娘,二月二十二,有凤来仪,是一个好日子,不如到寺中向祥嫔娘娘抄抄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