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休凤眸染了促狭,生出些羞赧,颇有女儿家娇羞的姿态。“姐姐惯会取笑妹妹的。“

二月春风,揉枝东醉,薄雾轻纱,夕阳西下,愁绪平添。福休看着净白的瓷杯出神,藏了些寂寥在映水的翦瞳缭绕。在宫中树敌便是将来路坎坷,连累了孩儿怕是一生将会沉浸在悔过中。

“只是这宫中孩儿活的艰难,妹妹在宫中尚不好立足,无端拖累孩儿,倒不如孑然一身的好。“

皇后瞧出她几分心思,心底里打个圈将三宫六院的各处牵扯把握了个差不离,一如我当年,深受其困。手上摩挲着小袄,确实费心。“糊涂了。”

“生来就是龙凤命,怎会艰难。”

皇后挑眉,眼里水波不兴,“凭妹妹的本事,立足,是不难的。”

福休蓦然回神,竟是说了些越矩的话,颈子一阵瑟缩的凉意。喝口温热的茶暖暖心口,缓了惊悸。“是妹妹糊涂了,说出些无边的话。“

茶已见底,福休指尖触上也不再温暖柔和,那被石子激荡起的涟漪缓缓向外退散,心里平和一片。笑意染上眉角,起身带起衣袂划过虚无。“愿借姐姐吉言了。时候不早,妹妹先回去了。“

皇后不与她虚礼客套,清亮声儿喊清徐。“送送令妃。”皇后撑案支着头,正脸予一笑色。

“听来句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句便没了下文,没头没尾,如自语一般,尽让人悟去。皇后手儿轻挥,丫头敞了殿门,送入一室明媚春光。

数年前,慎贵妃晋位之后。

晨光熹微,沐栉盥洗,对镜贴花黄,黛描远山淡转浓,腮上胭脂凝似华,朱唇降点赤如火,寒梅花钿姱客态,三千青丝成望月,芙蓉绢花鬓边饰,步摇巍巍映颊边,耳垂东珠相呼应,象服是宜身窈窕,子之皆淑美人态。

膳罢,小桃掀帘而入,上前福一礼,道:“娘娘,端嫔娘娘来贺您晋位贵妃之喜。”

慎贵妃勾唇浅笑,眉眼生温,道:“快让她进殿来,数九寒天怎的来了,可别着凉才好。”话音刚落,慎贵妃遂移步于暖榻,待伊人。

须臾,一婢出含笑出,恭敬有礼道:“慎贵妃娘娘请端嫔娘娘进。“其婢顺手打起帘子。眸转淡然视人,颔首缓步入殿。

端嫔进得室内,一阵融融暖意,抬眸便见伊人倚榻,闻着淡淡的酒香,跨一步推开牖门,俯身行礼请安道:“嫔妾给慎贵妃娘娘请安,妹妹贺慎贵妃娘娘晋升之喜。”说着,端嫔示意婢子献礼。

端嫔复笑言道:“一段时日未见,慎贵妃娘娘可安好?慎妃娘娘如今晋升贵妃,后廷怕是有人嫉妒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