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的脸高高肿起，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消失殆尽。佣人看着慕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揪住杜晚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扯下床，然后侧头看她，毕恭毕敬地问，“慕小姐，需要我下楼叫苏先生么？”
杜晚听见苏先生三个字，脸色瞬间惨白，跌坐在地上看着慕瑶，嘴唇嚅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慕瑶的眉毛挑起漂亮的弧度，心中的怒火得到了满足的释放，“好，去叫吧。”
“好的。”佣人低头瞪了杜晚两眼，疾步下楼。
之前早就说过了，她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屑于扮演白莲花，想抢她的东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不过杜晚刚回国没几天，可能不太了解她，蠢得送上门献身，也活该会吃亏。
佣人一走，房间里就剩她们两人，杜晚起身将被子拿起来裹着，整个人受惊不浅导致瑟瑟发抖，“慕瑶，求你了，别让他看见我这副样子……”这要是传出去了，要她以后在名媛圈怎么活啊！
慕瑶将长发撩至耳后，云淡风轻笑道，“叫他上来怎么了，你不就是来找他的么？”
因为收工时间太晚了，慕瑶妆容都没卸直接从摄影棚回来，头顶的白炽灯将她嘴边的微笑衬托的更加暴戾，她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看起来缥缈而遥远，虚假的不像个人。
杜晚没由来的后怕，她后退一步离慕瑶远一点儿，哀求道，“慕瑶，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是我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是我太幼稚了才做出这种事……”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来解决，”慕瑶知道她被自己吓到了，跟着上前一步，表情不变，“既然你都来这儿挑衅我了，我不回应点什么来表达立场的话，有点过意不去吧？”
杜晚死死咬住嘴唇，沉默半天才顶了一句嘴，毫无底气，“明明是我先遇见他先爱上他的，凭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我不管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你就没资格插足。”慕瑶看着她，又问一句，“你们杜家家教看起来也不差啊，怎么会养出一个三儿？谁教你这样做的，你妈妈么？”
杜晚像是被人点穴，忽然蹦起来，也不顾自己此刻多么狼狈，“慕瑶你给我闭嘴——！”
“你说，要是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你？”
杜晚的心脏像是灌进了寒风，冷冰冰的，忐忑不安：“……你想做什么？”
正好这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响动，苏遇生和佣人上来了，慕瑶笑而不语，折个方向将门打开。
苏遇生刚才在楼下已经听佣人把事情来去经过说了一遍，给杜沉打了个电话之后才上楼，他一进门就把视线投向慕瑶，“瑶瑶，你先去洗澡，我来处理。”
慕瑶轻轻点头，状似为难地看一眼杜晚，对苏遇生说，“杜晚还小，别太为难她。”
“知道了。”
杜晚今晚真是憋得慌，这口气等到慕瑶进入浴室之后彻底爆发，她连人带被的扑进苏遇生怀里，呜咽道，“遇生哥哥，你不要被那个女人给骗了，你看见的都是她的表象！都是假的！她刚才在羞辱我你听出来了吗！”
杜晚说完，又伸手扯扯被褥，里面的风光不经意流露出来。
苏遇生看也没看一眼，径自将她推开，走到一边，“把衣服穿上，你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遇生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杜晚声音减弱，有些慌神。
他懒得再搭理她，拉开门出去避嫌。
佣人看了看苏遇生又看了看杜晚，最后将衣服捡起来递给她，叹口气道：“小姐，做人不能没有底线、没有尊严，你这样插足人家的感情，会遭天谴的。”
杜晚默默撇开头不说话，她从没这么丢脸过。等她重新穿戴整齐出来之后，杜沉已经来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杜晚一眼，拽着她一块儿跟苏遇生道歉，“杜晚变成这样真的是我这个父亲的失责，管教无方，回头我会好好教育的，还请你不要介意。”
苏遇生沉着脸没说话，他介意不介意没关系，但是一想到那个场面是被慕瑶撞到了，脸色就更黑。他的小姑娘最爱乱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上面偷偷伤心了。
他阴恻恻地看着他们，高个子的优势导致他看人居高临下，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杜总真是客气了，这件事情错在杜晚，你替她道歉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在商场里摸爬滚打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家室妻儿的，但是杜沉这种对女儿盲目宠爱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一家子不像什么上流权贵，更像一个暴富的暴发户，脖子会挂金链子最俗那种暴发户。
“是是是，阿生教育的是。”杜沉擦擦汗，推搡一下杜晚，“赶紧过去道个歉。”
苏遇生淡淡扫了眼他们，手插裤袋，身体转个方向走向客厅，给自己倒杯水，半晌才说，“她应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慕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