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笼统说起来,她这五年过得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凄惨得不得了。但是她自我感觉还不错,毕竟是踩着一路的狗屎过来的,狗屎运不断,很有轨迹。

滚下山坡竟不当不正就是个村子,村子里还有个特别会治外伤的江湖女郎中。师徒二人一边采药一边游历来了这里,才待了半天就和滚下山的苏澈不期而遇。

女郎中见着她十分兴奋,急忙和她徒弟一起将苏澈抬进了暂住的破屋子。把她当成难得的教具开始张罗给徒弟上一堂生动的医学课。

苏澈就这么被治好了,半月之后离去,还带走了女郎中赠送的刚调配的一大罐新药膏——美肤去疤灵。苏澈不爱带累赘物件,又不好浪费,所以一个月里她每天都把那药膏涂满身,直到用完为止。

坐在篝火旁,想着这一段,苏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表情丰富了半天,就是一句话都没说。

半晌,她回了魂,伸手从领口里牵出了那枚玉坠。低头看了看,便将颈后的结扣解开了。玉落在她手心,她又深深看了两眼,将它虔诚地推到苍钥面前。

“这玉,据说是二殿下母亲留给他唯一一样遗物,理当归还,劳烦大仙了,我实在实在实在没脸当面还他。”

苍钥的眉渐渐蹙紧,正要张口,却见苏澈从怀里又取出一块玉佩来。

苏澈道:“这是苏澈的娘亲给苏澈的玉佩,当年苏澈走时,把它埋在了二殿下的院子里,以此骗走了二殿下的玉坠子。这玉坠救过我的命,所以,这恩情我得算在二殿下头上。不过我无情无义无廉耻,所以也无以为报。就拜托大仙替我还了吧。”

苍钥没接玉符,却从苏澈手中取了玉佩细看。

当年就算他掀了房去找,恐怕也想不到玉佩就埋在他院子里的地下。

他当然想得到苏澈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从来憋不出什么好屁,总拿一张无辜脸来骗他也是常事。整日戴在身上的东西会突然在这么个节骨眼说没就没了,保不齐就是她临走摘下来藏进怀里的。再以此耍赖,城门之下挂在他脖子上哭天喊地不肯走。

他给她玉符,一是想让她明白将来还有见面的一日,所以快快收起她那招狼的神通,上车快滚;二来,玉符可护身,保她平安才是他当时的真正意图。所以,回到辙园,他也只是大概寻了寻,根本没有认真去找。

摩挲着玉佩上精细的雕琢,苍钥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既然没了过去的记忆,如何得知玉佩埋在何处?”

苏澈还托举着玉符,见苍钥不接,还在得知这么一段肮脏龌龊之后显得不大惊讶,真让她有一种自作多情后的尴尬,“呃,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树底下有什么东西……”

“树底下?哪棵树?”

苏澈:“有两棵歪歪扭扭长到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