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一心想拜苍钥为师,但她也明白这希望太渺茫。

她这种人,自己去天山时是属于寻不见山门的无缘人,连进山去给学徒做小厮都没资格,更别说寻个真仙君拜师学艺了。

现在青泽抛来了这样清晰明确的橄榄枝,她还不连滚带爬的接了,实在有些给脸不要脸的意思。

于是她站起了身面对青泽,正要屈膝跪下却又被青泽拦住。

“不是现在,我还另有个条件。”青泽道:“天山修不出狐妖,不如你早些把那只狐狸放了吧。”

苏澈心里当然不情愿舍了狐狸。她的狐狸傻,没什么野性,自己回山林里去很难生存,而它又显见习惯了和人打交道,温顺懂事,跟着她去了哪里都不会惹是生非。不过她并没有去和青泽讨价还价,犹豫片刻便应下了,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来日方长,万一那时青泽也喜欢上她的狐狸,去了天山也会其乐融融。

作茧自缚的青泽见苏澈答应了,心里竟还挺不是滋味。他带着苏澈化成一缕青烟转眼到了驿馆,见驿馆外围都被禁卫围满,连房顶都有身穿夜行服的暗卫守着,便让苏澈回皇宫,他自己去找苍钥。

苏澈生怕刚才被准师父招呼不打的一个变化搞丢了零件,一边忙活着摸遍自己的全身上下一边抬起头问道:“这个煜王被这么多人守着,难不成还有人来要他的命?”

青泽:“昨日他便躲在城外,怕离雍庆城近了被发现行踪,特地传书过来让皇帝派了禁卫一路将他护送进城的。”

苏澈:“他说他是被软禁又跑来求救的?若他是苦肉计跑来骗得皇上的信任呢?若皇上信了他,派兵按他提供的路线攻了六音国,会不会中了圈套?”

青泽:“你怎知他能提供进攻路线?”

苏澈:“他是六音国国王,一路跑来必然不能白白求皇上救他。条件大概便是他提供路线,还得许诺若事成他六音国会给飒熙国的好处。不然他哪来的那么大脸让飒熙国出兵?可万一是阴谋诡计呢?”

青泽看了苏澈半晌,“这是在山中做野人或走镖时学来的防人之心?”

苏澈被这么一问神情立时古怪起来。

青泽冲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苍钥微微一笑,苏澈也随着他的目光回头,见是苍钥,又逃避似的躲闪开视线。

苍钥走到他们二人身边,十分刻意地上下打量了一阵苏澈,“穿成这样半夜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