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不时让苏澈眼前发黑,她担心自己后背的皮肉早已被利石磨得皮开肉绽,甚至露了骨。若再不想办法断开网丝,她立马死得难看些也便罢了,最后若还留一口气在,看见自己临死前这狼狈相,非得将自己恶心得死不瞑目不可!

拖着她的斥候此时已调整好方向,对准了凸起的利石而去。而苏澈也用她几乎快要废掉的手臂,举剑成功划在腿侧。

斥候的马蹄掠过石头的一瞬,苏澈的剑锋也终于将细丝成功切断。

她的身体随着一股巨大的冲力,后背和肩狠狠向石头撞去,一股腥甜立时灌了满喉。握住长剑的手再也抵不过这几乎要了她性命的撞击,长剑瞬时脱手飞出很远。

三个斥候的马此时都停了下来,苏澈还能听得见那些马蹄声在围着她慢慢转圈,只是视线中清晰一阵模糊一阵,再也看不明白了。

所以,即使这会儿天光已大亮,她也并不知道,现在她的身边不止有这三个斥候,还有更远些那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也早已对她围观许久。

“是什么人?”低沉浑厚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刚才那个拖住苏澈的斥候这才下了马,他走了过去行礼道:“回大王,是飒熙军人。”

“飒熙军人?”魁梧的中年男子策马向前走了几步,“还活着没有?”

斥候快速朝苏澈看了一眼,“就算这会儿没死,大概也已活不久了。”

“我怎么没听他叫喊一声?”

斥候:“一直没出声,可能是个哑巴。”

“哑巴军人?”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抬眼又看向从远处蹒跚走来的另外两名坠马的斥候,在他们身上还都各自背着一个。马已经没了,看来人也伤得不轻。

男子挥了挥手,立刻便有几人驱马过去,将他们接了,又将伤者抬上马背。

这时又有人将苏澈时才脱手的长剑捡了过来,双手奉上。

中年男子伸手接过,翻来覆去将长剑细看过后便策马向苏澈走去。

最终,他停下脚步,在她身侧下了马。把长剑放在一旁的地上,俯身去瞧她。

苏澈的身体还斜在石头上一动不动,长发早已完全散开,几缕发丝遮在脸上,挡住了她的五官。

细长白皙的脖颈上没有喉结,衣服自肩膀到后背大概都已被磨掉,双肩血污一片,经历过那一场拖拽,后背的皮肉会成了什么样子也可想而知。

男子伸出手去,用一根手指慢慢将她的长发拨开时,便是意外地一怔。

这人原来不止还活着,甚至还是清醒的。

她半睁着眼,视线也同时定在他的脸上,目光之中竟还有许多的审视和斟酌。这种时候,在她眼中竟没找到丝毫畏惧和惊慌,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显现得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