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洌装作若无其事地干咳了几声,才又正色道:“我因那之前已曾逆天改过一次你的命格,生怕再多事会被上天所不容。可守着你,万一见你有事,我又必然会忍不住出手相救,反而会害了你。所以,见是你主动要求拜青泽为师,而青泽也对你心意已定,我怎么还可能从中干预。将你留在天山时,我也嘱咐过炽珏,要他从旁相助,一定让你修成仙骨。哎,总之,那个时候,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比青泽更值得信任和托付之人。若不是最后尊上的凡身出了问题,不得不将他急召回玹紫,留下你一人,也许就不会……”

“也许我就不会死?”紫夙靠着小几懒洋洋道:“我只听凌天和我简单说过几句,可苏澈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么一说,似乎还蛮有趣的。”

隆洌:“凌天那时和你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在你去往天山的路上,他与你偶遇,才将你掳回无心之境的。那之前之后,他了解得并不多。”

苏澈点头道:“难怪了,我好歹也活过一场,让他这糙性子一说,几句话就过去了。”

而且这几句话中,大半都在嘲笑她如何与玹玥的凡身腻腻歪歪,她又是如何没皮没脸,根本成了玹玥身上一块揭不下来的狗皮膏药。

对于这种十分缺德的描述,紫夙还无力反驳。毕竟她的确曾为了来玹紫看一眼玹玥,还专门忍了两千年的炼魂之苦,变成了可供万人践踏的鬼修之身。

这可真是一段……

让她不想承认的黑历史!

隆洌道:“青泽曾不止一次对我说,就算你修行不成,轮回转世也会寻你护你,只要你还想要修行,他都是你的师父。我信他,必然可以说到做到。可后来的事,我也听说了。”

紫夙:“什么?”

隆洌:“那时,包括尊上在内,认得你之人都以为你已被魔族炼成傀儡之身,潜入玹紫做魔族的奸细。所以,他明知应出手杀你,却还是在玹紫之门将你救下,甚至想到在玹紫二次收你为徒,昭告天下,再隐藏你的真身,不许有人来欺侮于你。你来的那一年,他过得十分挣扎痛苦,想杀你,又心疼你体内的元神。直到你临离去时,才得知你虽是鬼修,却并非傀儡,追悔莫及。所以,他以自己的弟子成鬼修,入玹紫为由,向尊上请求刑法,自我封印于雪峰千年……这事,凌天可和你讲过?”

紫夙只是摇了摇头,而后看着隆洌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她才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心道:莫非,这才是实情……

她转过头去望向下手的青泽。

拜了这样的师父,可真是赚大了。

“尊上去哪了?”隆冽疑道:“什么时候竟已离席了?”

紫夙不明所以,瞧着上手的空位,对隆冽道:“我刚才对玹玥说了许多怪话。”

隆冽纳闷道:“你除了怪话还会说别的不成?”

“切……”紫夙道:“哎!我受不了了,这样遮遮掩掩,误解太多,倒不如都来把话说清楚!”

她声音稍高,惹得青泽朝他们看来,紫夙赶紧歪头冲他咪咪笑。

青泽:“……”

她趁机起身溜回青泽旁边,谄媚道:“青泽上仙看起来不怎么喜欢热闹啊?”

青泽算着时辰,道:“我还好,是怕妖皇快撑不住了。”

紫夙一瞧凌天,果然,那脸色,看起来已经是半条死狼了。

“玹玥上神已经走了呢。”

“嗯。”青泽道:“你刚才自尊上身边离开,尊上便回云殿去了。”

紫夙一惊,“啊?那……他可是生着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