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桥前,紫夙的指尖轻触结界,便有一股明显的排斥之力将她弹了回来。

此前她与玹玥在山中修行时,这位上神也会设下结界,却绝不会阻挡她的出入。

这一回,虽是情理之中,但被拒绝在外时,她的心里却有些憋闷,甚至还隐隐地一痛。

他要将神脉自后池山中脱离了,自她几万年前一点点、费尽了心思为他搭建起的禁锢中逃走了。

而她却阻止不得。

“紫夙?”白冥熠站在她身后轻唤。

紫夙转身,浅浅一笑,“随他去吧,咱们去看看青玄如何?”

白冥熠点头,可再见紫夙的背影,却只觉得忽然之间落寞萧疏。

“紫夙,若玹紫再无玹玥,你……”

“再无玹玥?无妨。有我在,玹紫便在。”

他本就是一颗棋子,现在物尽其用,又深中心魔成了负累,他若要离去,那又有何妨?

紫夙衣袖中的双手紧握,面色不变道:“走,去明玄谷。”

白冥熠:“……好。”

而明玄谷中,青玄再次醒来时,不消片刻,甚至不必睁眼,他便晓得了自己身在何处。

明玄谷的木屋之中,一直有股淡淡的味道,似是一种在别处寻觅不到的香气,而实际上,只有青玄记得,自他还是一只无法化形的小狐狸起,整日窝在青泽怀中时,这味道便一直围绕着他。

这是青泽身上的味道,一种十分独特的、清冷的淡香。

他竟回到了明玄谷,回到了这间木屋。

青玄惊悸不安了半晌,耳边却许久没有任何声响,这才恍然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一瞬间地放下心来,却也暗暗失落。

原来自己竟还会为此而失落。

他不由得将自己的手掌移到胸前,下意识地安抚着自己心底那一处永远也无法愈合,且总会不时隐隐作痛的血窟窿。

青泽见他似有醒来的征兆,却又迟迟未醒,反而看似哪里在疼痛难忍,眉头也越锁越紧。

“青玄?”青泽将他按在胸前的手轻轻抬起,自己用手去探了探,又似乎无碍,“到底是哪里在不舒服?”

稔稀还没来,青泽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可他这一抬眼间,却看见青玄竟已睁了眼,愣愣得看着屋顶。

他放下青玄的手,倾身向前低声道:“青玄,你醒了?听得见我说话么?”

青玄张口半晌,才轻轻“呃”的一声。

青泽:“哪里痛?”

青玄:“没……”

青泽:“你师叔马上就到,再忍一忍,你会很快好起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