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吕世家议事厅。

大厅中央,跪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吕大长老和吕雄!

大厅旁边的世家子弟都咬牙切齿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吕雄,神情愤怒而鄙夷,而跪在地上的吕雄直视着所有人的目光,神情傲慢,没有一点愧疚之色。

“祖宗灵位之前,你们可认罪!”站在前方的四长老怒斥道。

“我!认!罪!”吕大长老挣扎着挺起身来,按着胸口双膝跪地,不停地咳嗽。

“爷爷!”吕锋神情激动,几欲冲上去,但吕大长老对自己孙子摇了摇头。

吕大长老咳出几口血,声音无力:“老夫乃吕氏外来之人,身世颠离,承蒙吕雄大人收留于此,感其知遇之恩,誓死效忠!今日至此,全都是老夫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一切罪责皆由老夫一人担之,虽死无怨,我孙子他们丝毫不知情,乞望家主不要责罚他们!”

“我自然不会怪责他们!”吕向群看了吕大长老一眼,叹息道,“念吕大长老年事已高,若断脉赎罪,可免你一死!”

“向群家主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吕大长老挺直身子,跪向吕雄,磕首,再磕首,额头之上,已是血迹斑斑,披头散发,却是慷慨而言,“玉碎不改其白,竹焚不毁其节,老夫跟随吕雄大人,十年一日,肝胆所付,生死同向,今日既是大人死期,老夫岂敢苟求独生,知遇之恩,来生再报,望吕雄大人允老夫一死!”

幕僚之忠,连死,都要主子同意!

“爷爷!”吕锋吼道,想要冲过去阻止这一切,却是被吕家幕僚按下!

吕雄瞳孔颤动了一下,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那苍老身影,好一会,点了下头,慢慢道:“你去吧!”

三个字,似乎道尽了世间所有沧桑!

吕大长老突然一手高高抬起,一声喝下拍在自己胸口之上,口中一口鲜血吐出,终是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爷爷!”吕锋即刻扑了过去。

整个大厅,徒然变得很安静,只有中间那少年的哭声!

“宁向旧主求死,不向新主求生!实乃忠烈之士,把他厚葬了!”吕向群叹息一声道。

“吕雄!你认不认罪!”四长老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吕雄喝道。

“哈哈!”吕雄望向吕大长老的尸体,眼神愈加凄绝,爆发出一声长笑,道,“少跟我来这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老子就是不甘心屈于人下,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吕雄照样要做人上之人!”

“嘿嘿,这人背义忘本虽然可恶,但一个修真之人就该有这种凛然傲骨,不然如何与天争寿,渡劫成仙,如何做得了人上人!”老妪道。

“死老太婆,你居然还夸他!”吕清洵怒道。

“哼,这有什么,英雄不论是非,只论成败,什么家规族规门规都是狗屁,实力才是王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才是乱世之中赤裸裸的人性,最原始的规则!”老妪对吕清洵嗤之以鼻道。

吕清洵不想与其争辩,只好悻悻作罢。

“不管你说得再好听,今天,我们都要按家规处置你这个叛徒!”四长老喝道,“来人,将此人首级斩下,献在祖宗灵位之前!”

即刻,一个幕僚提起一把锋芒毕露的大砍刀,走到了吕雄的身边!

手起刀未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一道寒芒闪过,竟将那幕僚直接轰了开去!

“来者是谁!”四长老怒喝道,众人的眼光都朝来人望去!

“吕虞冰!”吕清洵马上认出了那道倩影是何人,眼眸即刻闪过一丝寒意!

吕虞冰便是吕雄的女儿,她被古琥宗收为弟子,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赶了回来!

“爹!”吕虞冰直径走到了吕雄的身边,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放肆!他现在可是背叛吕世家的罪人,你敢将他扶起便是与吕世家作对!”四长老赶忙喝道。

“哼!本小姐今天特意从古琥宗前来带走我爹,谁人敢拦便是与我们古琥宗作对!”吕虞冰特意将古琥宗三个字咬得很重。

而这三个字的分量着实不轻,马上地,全场的吕世家子弟都变得哑然无声,连四长老都胆怯了几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嗖!”

一个身影即刻闪现在吕虞冰身边,五指一张毫不客气对着她胸口就是一掌轰去!

吕虞冰毕竟是堂堂古琥宗的弟子,瞬息间,她手中徒然多了一把剔透的仙剑,对着轰来的手掌便是一顶!

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张口闭口都是我们古琥宗!看来古琥宗的人都有这么个天下唯我独尊的臭毛病啊!”少年眼眸中闪动着不易察觉的寒芒,神情亦是变得冷漠无比。

手腕之处,那耻辱的印记,仿佛在此刻也开始疼痛起来,昨日那些人慵然自得的嘴脸浮现脑海中,令人齿寒!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被废修的好色之徒呢!吕清洵,你知道吗,我们整个古琥宗的人现在可都知道你的大名了,你这辈子若有机会可得来一趟古琥宗,他们会争着好好款待你的!”吕虞冰一见那身影是吕清洵,嘴边勾勒出戏谑的弧度,话语中毫不掩饰讽刺的意味。

“放心吧,古琥宗那地方,本少爷早晚会亲自去一趟的,现在,不如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让你爹死得更痛快一点吧!”吕清洵淡然一笑,反唇相讥道。

“你敢!”吕虞冰挑起仙剑直指着吕清洵,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