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梁田,别为这些事烦心了,你们不是离了吗?我以前不能接受,可我现在都接受了,你还纠结啥?真的,不用,而且我觉得,罗雪已变了,就算现在没有离开你,迟早也会离开你的……”

沈华还劝我,我真是没想到。我说:沈华,你听我说,我看着罗雪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只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而已,这是正常反应。我并不需要安慰,因为那是我不要了的东西,是我扔出去的东西,不管谁捡了,都是我扔了的,是二手货,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越劝,还以为我在乎呢,不,我不在乎,所以,以后你别在我面前提她,没意思没意义……

“我…梁田…….”沈华一脸尴尬。

我尽量平静地看着她,“沈华,真的,没有意义,我知道你心好,无论是你以前对我们像家长一样严厉,还是你现在这么支持我,帮我,我都知道你是为我们。

可两个人结了婚,就需要对婚姻忠诚,如果女人结了婚后又把身子给了另外的男人,你认为她还忠诚吗,连忠诚都不能保证的婚姻有什么意义,我现在真的想通了,你不用再说这些事…就算她回心转意,我也不会把我扔出去的东西捡回来的……”

我心里有怒气,所以说起来语气也有些激动,而且我说这话时,就死死地看着沈华,我还想提醒她,让她别走到这一步。

“可……”

“沈华,没有什么可的,你也一样,你和你老公一样需要对婚姻忠诚。你有孩子,如果你做出了不该做的事,到时你觉得你老公看在孩子的份上而宽容你,那你为什么不提前为孩子想,你是有家的人了,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对黄国强屈服……”

她的眼泪盈盈,我打住了话,其实,我知道她身上的负担有多重,她也早就想能和老公女儿团聚,过上美满的日子,可没钱,孩子连上教学质量好一点的幼儿园的钱也没有,她的苦,我是能体会到的。

晚班检查手机这些会严格得多,所以我的手机也得放进存贮柜,这样我的心更加忐忑了,想要知道汽车拉货的情况,得下班之后了。

回到车间,沈华的状态也不好,不过晚班黄国强没过来上班,算是没有继续骚扰她。

几小时之后,是工间休息时间,我和沈华拿着杯子倒了两杯水,站在车间厂房外,她说,给我来支烟。

我诧异地看着她,“别抽吧,你可是线长,别影响了你形象。”

“快给我来一支,少废话。”

递给她一支,点燃,她抽了几口,感觉已熟悉这抽烟的滋味的,我想,或许,她已学会抽烟了,虽然才几天,可这几天,正是她最纠结的时刻。她压力如此之大,加上罗雪不理她,她应该很孤独的,抽烟不是排解孤独的方式吗?

她长长吐出一口烟圈说,“梁田,我昨天看了一个电视,有个女孩被流氓强*奸了,她跳河自杀,结果被一个好心男子救了,那男子爱慕她,后来两人结婚,可结婚后,男子开始了无休止的家暴。

因为男人救了自已命,那女孩子一味的忍让,包括那男子在外面找女人,竟然带回家里都忍了。可后来那男人打她,打得可狠了,有一次把她腿都打断了,她实在无法忍受了,要和男的离婚,可周围的人都骂她,说她的命都是男人为她捡回来的,挨点打算什么,后来,那女孩被逼得还是选择了自杀,她自杀之后,才有人想起,那男人的种种不是,梁田,你说,这女孩子是不是可怜?”

“可怜,当然可怜,可她为什么一定要和那男人结婚,为什么不坚决地离婚?”我虽然觉得沈华说的话里有话,可这样的事,我还是忍不住气愤。

她说,“这就是道德绑架,她要离婚,连她家里人都说别离,都说别人会说她忘恩负义,她没有选手以。唉,要是女孩子不怕其他人的胡言乱语,她能及时离婚,多好,这个社会,好多人不会去理解你的苦,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又不负责任。”

我似乎觉得,沈华说这话真是有什么意思了,她可能是在挣扎中,是想让我赞同她的观点,我说:你说这些我都懂,就像我们此时聊着玩,可以随便说,可让我们做决定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们或许就没有这么自在了。沈华,其实你想说其他意思吧,肯定不是和我闲聊这么简单,如果有什么话你直说。”

“梁田,其实也就是闲聊。最近的事让我在想,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只为生活奔波,本来想过点安稳的日子,可我们自已总希望更好一些,有更高的欲望,可我们的命运却被一些丑陋的人掌握着,这些人,说大了是没有道德,说小了内心丑恶。可我们却总是拿道德、拿别人的眼光去衡量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