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突然害怕起来,依胡晨的性格,她不追究的事情,无非是一些企业的偷税漏税,这些事情如果处理得重,法人会进监狱,公司自然就会不保。如果处理轻就是罚款,而听刘娜说她父母的事,绝对是大案,这种事要是我去找胡晨,不是把刘娜父母亲手送进监狱吗?

河风光吹着我的脸,海月的风带着湿气,依旧让人觉得闷,我觉得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想想几个月前,我还和罗雪过着平淡充实的生活,虽然钱很少、吃得差、住得简陋,我们的生活特别辛苦,可每一天,我们都感觉到充实,感觉到快乐。

可现在,一切完全变了,虽然不缺钱,虽然吃住已是当初无法相比,可自己却一点也不快乐,每天都会痛上几次,而每一次,都觉得那痛积淀得越来越深,让我无法喘息。

……

这几天,心乱至极,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考虑其他的事情,所以除了陪胡雨,就把胡晨给我的大学课程认真学习。

有视频还有一些练习题,我竟然感觉学得还不错。

几天之后的上午,我坐在胡雨床边,一边陪着她,一边拿着书看,十一点多,正打算做饭,权姐的电话打过来了,她特别兴奋,说孙路打电话过来,刘娜的方案拿到国外进行宣传,短短几天,就取得了巨大的反响,他打算和我见一面。

我说权姐,你直接和他见面就行了吧?

“梁田,这种事你必须得到场啊,他带了几个人过来,说是打算我们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可以直接在海月签订协议,所以我安排了一个很隆重的接待,而且要签协议这种事,你是法人,你在场,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姐,你是这方面的老手,用得着我出面吗?”

“当然,梁田,他说要见你,而且,我估计他亲自过来,然后又说一定要见你,应该是还想攀附你背后的力量,当然,这一点倒是我猜测的。”

我考虑了一下,说,“行吧,不过,时间安排上,下午一点到五点半不要安排。”

“梁田,你是不是还在做什么事?”

我苦笑起来,对权姐我一样不能说我和胡雨的事,我想等胡晨回来,我问问她再说吧。

“是的,有一些事情,这段时间一直没空。”

“那就只得安排在晚上了,孙总过来时应该是中午,下午我带他们去哪里玩啊?我估计他们想参观工厂,可…你那工厂,无非是一个仓库而已,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带他们到欣月厂去吧,你说吧,咋办?”

我静静地想了好久,说:这样吧,你打电话给罗雪,让她接杨娜参加中午的饭局,然后你让杨娜和孙总谈,我晚上过来一趟,到时单独和孙总聊聊。

权姐却是一楞,她说,“梁田,你这样做,不怕欣月厂和奇握公司直接对接,把你抛开?”

“权姐,你就这么做吧,不要有顾虑,就算抛开我了,我也不后悔。”

权姐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你是想还杨娜一个情?”

“这个不一定,生意上的事说不清楚,我估计孙总是不可能抛开我的,到时看杨娜的态度,她如果真有意思,可以成全她。”

“唉,好吧,反正这是你的企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这一点上,或许也只有权姐可以理解我。

半小时之后,权姐打来电话,说杨娜不参加和孙总的见面会,但她让罗雪和陈娟过来,同时,她说如果孙路想参观工厂,可以让罗雪带到欣月厂去,她让权姐对孙路说,目前欣月是为雨田公司贴牌生产。

这倒是解决了孙路想参观工厂的计划,不过,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说明,杨娜还恨着我,深深的恨。

我这样做,刘娜是猜测得出来的,我的确是想弥补我内心的愧疚,是想把机会让给刘娜,如果她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么,那次竞标失败的损失就可以减小,而且完全可能减小到最少。

如此一份大礼,别人不清楚,可她清楚啊,这可是她改变自己婚姻的最好机会,也是拯救她父母的最好机会。

可是,她竟然放弃了。这得有多少的伤心,她才会这样做;得有多么的恨,才会让她如此不愿意接受我的一点付出。

我挂断电话,将胡雨的饭菜弄好,坐在胡雨床边,等待她的清醒。

胡雨醒来之后,就让我找平板,她说她要上网查一查,在教堂结婚得经过哪些过程,得需要什么,还要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