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得有点想暴走,在小区外面买了酸奶坐在木椅上吸着。

纪小北把车就停我旁边,落下了车镜看着我,然后吹了个口哨:“美女,心情不好啊。”

我白他一眼,把小瓶子吸得咕咕作响。

“哟,美女,跟哥哥兜兜风去啊。”

“没兴趣。”

“唱歌去。”

“没意思。”

“跟哥哥压马路。”

“哈,纪小北,下来,下来。”我想到好玩的了,把瓶子一扔,勾住他的手:“咱俩偷花去吧。”

如今春光正好啊,五月的北京,不就是百花盛放的季节么,此时不偷,何时偷。

纪小北有点冒冷汗,我拉了他的手就走,走在僻静的地方,刻意地不去记路,总之就这么走着。

别人家墙头那芍药开得真美,如碗般大的花朵儿雪白雪白一团。

“纪小北,你看,多美啊?”

“咱还是去买吧,不就是芍药花么,给你多买几种。”

“可是我对这个,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纪小北教育我:“偷是不好的行为,你多大了,还偷,你对得起党,你对得起百姓,你对得起你父母么,你对得起我纪小北对你的殷殷期待么。一边守着把风去,我去给你折下来。”

我狂汗无比,纪小北啊纪小北,你个杀千刀的,你又对得起谁了。

爬墙头,还抓得一个叫利索。

而且不是偷呢,直接就把花盆给端了下来,拍拍膝盖:“是不错,很漂亮的花,你有眼光,咱走吧。”

与他走出这巷子,再转个大巷子出去,一对年轻的夫妻提着菜往这而来,看到纪小北手里端着的花说:“这花可真美啊,老公,我们家花也是这么一个品种吧。”

“好像是。”

“呵呵,花瓶也蛮相像的,看来我们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有点不淡定了,纪小北压住我的手,依然那样的从容,还跟人家说:“我这花,是人家送的,不错吧。”

“呵,是不错。”

哎哟哟,纪小北,你分明就是偷人家的,还要和人家搭讪,你行了吧。

一看到人,他拉起我就狂奔。

跑得个上气不接下气的,跳上了出租车走,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纪小北总是可以轻易地,就让我的烦消弥无边。

“你是怎么了?到底是谁烦你来着。”他问了我一句。

跟他开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纪小北就可以帮我把姑姑的事都办好,可是……并不喜欢去开这么一个口。

他和林夏之所以不一样,是不会背着我去做很多事,都打着是为我好的名义。

罢,不能去比较,人与人之间不是比较的,自已才知道跟谁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依在他的肩胛上:“没什么事呢,就是有点烦,人要是没点烦心事,那还是人么。”

白芍药花就这么安静地在家里绽放着,并不会因为改变了地点,就焉了。毕竟是连着花盆一块儿搬来的,纪小北说了,要送就要送会活的花。

说得那么的狂,分明就是偷的。

不过越看越喜欢啊,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

淋了水,闻闻花,有点淡淡的香气。

姑姑打电话给我,赶紧把手机从桌上捞起来,愉悦地叫了一声:“姑姑。”

“在忙什么呢?”

“呵,也没有忙什么。”

“心情倒是不错啊。”

“还好,姑姑是不是有什么事?”无事她不会打我电话的。

“嗯,千寻啊,姑姑跟你商量个事,成么?”

“姑姑你说便是。”

“是这样的,爱文的学校呢,离市区也不是很远,爱文想住在市区,你看你市区那套房子,能不能给姑姑和爱文住呢,我从美国回来,到底也没有办法,但凡有点法子,我也不想回到北京来,事事都麻烦你们。姑姑也是这么个法子,在美国还有点私房钱,也不多,也就十几万的,这钱呢姑姑也没有什么用,要么这样吧千寻,你把那房子转给爱文名下,姑姑把这些钱给你。”

“姑姑,我不要你们的钱。但是房子,我也没有打算买,和租客签了约,今年是不能退房的了。”

“你别担心姑姑不会给你钱。”她有些来气了。

“不是钱的问题,姑姑,那租客把钱都转进一个帐号里了,那帐号是捐助山区小学的,你要房子,我可以去给你租。”

“如此这般,我还求你什么呢,最凉薄,也莫过于是亲情了,原以为你不会是这样,可见,我真是把一切的事情想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