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一减,双手抓紧了方向盘。

“对不起林夏,我想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你有百分之二百的爱,但是,我却没有,你不需要我对你公平,然而我陌千寻,总归也是个人,也是有个感觉的,很对不起林夏。”

车子停在红绿灯处,嘎然而止。

我不想残忍,可是周旋着,才是对你的残忍。

为何,不从梦里早些醒来。

我解了安全带下车,夏日晚上的北京,还是那么的燥热着,走在华灯下,我是如此的渺小,又是如此的孤独。

纵使一辈子的孤独,也不会去享受你那百分之二百的爱,因我——无法回报你。

不想太早回去,或许他在,或许他不在。

有时候没有手机,真是一种痛快的事,这样可以任由自已作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拖鞋穿起来很舒服,适合走很长很长的路,绕过了几条街道,不在北京有些日子,对路却还是很熟悉的。

以前一个人开出租车,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几乎都去过了,那时等待一个人,是寂寞,现在觉得却是有些温暖。

漫长的等待,没有开花结果原来只是为了放弃。

秦瑞的酒庄,在不远的地方,要了瓶二锅头慢慢地品,烈啊,真是过瘾。

“哟,怎么喝起这酒来了?怎的,没钱了?”

秦瑞与东子一块来的,看到我就开始调戏。

我笑着倒了二杯推给他们:“二锅头有二锅头的滋味,不是红酒可以替代的。”

秦瑞坐上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个电话?”

“能记住电话号码的陌千寻,就不是陌千寻了。”

“呵呵,还是东子了解我,再说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回来打电话腻俗了,当然得亲自来找。”

“回来又整什么妖蛾子?”东子喝下一杯,靠在沙发上格外的慵懒。

“林夏叫我回来离婚。”我老实地告诉他们。

他们也都一怔,东子叹口气:“不像他的做事。”

“我知道他对我的恩,很重很重,他不愿意离,那我也就是这样,东子,我是个坏人,我做不来假装很爱他,所以你们尽管鄙视我吧。”

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欠了林夏的爱。

可是没有办法,我本是淡漠感情的人。

“且不谈这些事,回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咱干女儿如何了?”

我搭上秦瑞的肩,闻了闻:“有香水味。”呵,还是女性香水的那种味道,这么一说,他耳根子就开始微红了,却装得一本正经地说:“胡说,快说说小云端。”

“呵,每天都视频看,你还不腻,那是个小魔怪,乖起来直把你心坎抚得柔柔软软,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乖的时候,哭得让你无奈。”

喝了很多的酒,或许是很久没有再喝酒了,这一喝,就喝得酩酊大醉的,东子在附近的酒店给我开了个间,我便没有再回去住。

一回到家习惯性地开答录句,整整二十个未接来电,十七个是林夏:千寻,你回来没有,因来打的我电话,按一键。

还有三个,是今天早上打来的,是白玲玲。

“你怎么还没有跟他说,你这样拖着,算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林夏伤得还不够吗?”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得,反正我是全天下的罪人,我笑笑。开始打林夏的电话,没有感情的女声说:“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夏向来不会关机的,他的手机号码,对私人的全天候开着。但是不排除,这是让人关掉的。

拔了个电话过去,白玲玲接的:“你好。”

“我是陌千寻。”

那边沉默了一会,又淡淡地说:“你说。”

“叫林夏听电话。”

“他才睡着一会,你稍些时候再打过来。”她把声音,也压低了点。

“就现在,马上,如果你不想我直接去找他的话。”

一会儿那边悉悉作响,话筒大概是在林夏的耳边了,林夏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声:“几点了。”

“林夏,是我,千寻。”

“千寻,你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像一颗肉瘤,拖得越久,越是痛,不如忍痛地一刀割了它,让你好起来。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给我任何答复。

他却说:“好,我会联系你。”

他的联系,就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借了秦瑞的车,跑了几个北京的地方,天天与他们吃吃喝喝的,倒是夜晚不常出去,北京城依然是那么的沉寂,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或者是有多少的恩怨。

搬进酒店里住,算着日子,我都快出来七天了,林夏还没有通知我,也没有消息。

我想念云端了,我还是先想回去。

打电话去法国那边,纪之娴叫嚷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女儿想死你了,天天看着你的照片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