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山连接绵;林,或松或柏成片,古朴且绿意盎然。

随着曲曲幽幽的小径盘延而上,一条悬挂直下的瀑布更是直下三千尺,水往低处流。

而再之高处,水声渐渐的小了,原是一座道观就安在这激流之上,也无金碧夺目,可这袅袅烟雾,喃喃诵经声最是让人身心皆怡。

主道观内院内室。

一位身穿灰色道袍,将拂尘一甩搭于左臂便说道。

“掌门师兄,你一生逢凶化吉无数,这一次也定当能顺利度过劫难,现在大可不必说什么让位之事。”

只见这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躬身站立对那坐于首座的人说着,坐于这中间高椅之上的人却是比这老者貌似还年长许多,发须皆白,两缕的眉毛直垂及颈也是雪白而不见青丝。

这人缓缓睁开眼,看向其下老者。说道:

“师弟,我大限将至,而且年轻后辈还不足以担此重任,你我师兄弟多年,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偌大一个门派,这众多门人弟子一下子全压你肩上是难为你了。怕只怕我这一走魔障便又来扰我门清净,唉。”

“这天下之大,定有能救师兄之物,师兄定还记得,刚入门那会,我俩总是在扫书阁时偷懒翻阅药理书物,更何况,和你我二力,只要能找到那书中一两种神物,再辅以其他药物,炼得丹药,大限就只不过是师兄修道中一个考验。”

这须眉皆白的掌门脸上却是嘴角一扬,眼神尽是欢喜,这好像是想起了年少时光二人修行闹出的种种有趣之事。

那灰道袍老者见此也一陷入回忆,亦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师兄啊师兄,当年呀当年。”

欢喜转眼即逝,掌门老者无奈地摇摇头。

“师弟,一晃几十载,也真可谓岁月不饶人啊,可你我修道中人为何就参不透这生死二字?万物生长寂灭皆存理。难道你我修行诵经炼丹,就真如世人所言所望,能治百病而破生死。”

“师兄,师弟知错,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自从当年与魔头一战之后,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暗疾却像是扎根我身了,这些年服了多少丹药也无济于事。而普天之下能存多少神物,十年现世一株已属不易,更何况我何来如此福缘能得上天眷顾。”

“师兄,你堂堂一派掌门,这些年普渡众生,施药救人,小恩小惠不提也罢,单是瘟疫,你就带领我们门人扑灭好几场,这样一来,有多少生命经你手而再见光芒,怎就无德无能承上天之施。”

“份内之事又何来功劳一说,行了,你先下去吧,谨记万物理修行道,不忘初心。”

“师兄!”

“今日到此为止了,师弟,我这位子迟早是你坐的,即日起你便要以掌门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事事依赖师兄了。下去吧。”

灰袍老者见掌门老者如此决绝,满肚子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微微行了个礼,便走了出来。

看着这观外群山,听百鸟燕语,可老者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往日修行时的古井无波。风扬了又散,云开了又卷。

许久老者终于用力一甩拂尘,大步走下阶梯。

“姑姑,马车好好玩呀,比院里的秋千还要有趣,可就是有一点不好。”

听到这话,赶车那人也不忙着催马急行了,一手撩开马车前的布帘子,回头说道。

“哟,小姑奶奶,那你倒是说说这哪点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