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山贼听了此言,犹如得了天恩昭赐一般,既得大赦,那还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道谢致意,这才慢慢起来,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赤面人熊一等尸体一一抬去掩埋。

一边果然传话出去,顷刻之间,这三熊冈上百余名的大大小小强人是散得干干净净。

“哎呀!老师他们还困在牢里呢,却不知那守门的山贼走是没走?”张啸忽然想到,大叫起来。

“我们先去看看便知。”聂凌提议。

“对!先过去!”许生培表示同意。

说罢三人向青衣男子一伙,双手抱拳,说道:“四位壮士,我们还有同伴在牢里关着……”

张啸话还没说完,青衣男子便向他们点头示意,意思是叫他们快点过去。

三人刚准备迈开步子。

却见这四人中走出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瘦弱的男子拿着一个偌大的皮囊出来,就捡起赤面人熊一等人散落在地的兵器。

正在三个少年疑惑不解的时候,第一个来到也是最后手刃丧彪的人说道:“老大,我且陪三个小子过去。”

说罢就拉着三人往外走去,此时他已经完全恢复到那副慵懒从容,吊儿郎当的模样,慢悠悠地自我介绍道:“黄腾四煞里,我排老三。”

“三叔!”脱口而出。

“三叔?小胖子,你这样该把我给叫老了。”

机灵的聂凌马上会意,道:“三哥,我叫聂凌,他叫张啸,这是许生培。”

三煞马上露出微笑,赞赏地看着聂凌,道:“还是你小子懂事。”

“三哥,你们是修士吗?”张啸也学着聂凌,将称呼由“三叔”改成了“三哥”,好奇心驱动之下,终于忍不住问出问题。

三煞脸上懒散的眉毛一听就拧到一起,不过很快又恢复懒散。

然后看着眼前三个好奇地少年,肯定地说道:“没想到啊,你们还懂这些,我们的确是修士,早年也是机缘之下得遇师门,收下当了记名弟子。不过我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料,修行了十年八年还是不得突破,索性就告别师门。”

“那你们为什么会叫黄腾四煞?”这次却是聂凌提出的问题。

“你们定是知道此去不远就是黄腾河,我们回来之后主要在附近活动,一听说有什么江洋大盗,作奸犯科之人,我们四人就会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后来索性自称‘黄腾四煞’,专杀坏人恶人强人。”

“那你们做的是好事,为什么整天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呢?”

“哈哈!”三煞显然是被张啸这话逗乐了。

“爹妈生出来就是如此模样,我们又有何法子。而且‘凶神恶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可以是很好的伪装,又可以震慑敌人。”

三个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你看我我看你,议论半天之后,三人得出一个结论“黄腾四煞都是怪人。”

哪知此话一出,却并没有惹怒三煞,反而把他逗得开怀大笑起来。

三煞乐道:“说得对,都是怪人,老大明明就长了一个嘴巴,偏偏不爱说话。老二去到哪都带着一个皮囊,每次都要将敌人的兵器收集起来,说什么要留个纪念。”

话说到这里,三人一想那个偌大的皮囊,还有那天在茶摊里看到散落一地的兵器,看来死在他们手下的强人当真不是个小数目啊。

“我呢?哎,哪有自己说自己是怪人的。不说了,混小子们,快去就你们的同伴吧。”

三个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跟着三煞聊了这么久,差点没把正事给忘了。三人立即加快步伐,往牢门走去。

三人来到牢房,两个猥琐的守门山贼早已不见踪影,不过这钥匙却是正躺在门前,张啸心想:“虽然两人急着逃命,不过匆忙之间能留下钥匙也是说明两人良心未泯。”赶紧将钥匙捡起,打开锁链。

“三哥,快点!”聂凌招呼着慢悠悠走在后面的三煞。

“咯吱”一声,门开了。

脚步还没踏进去,就听到老师王猛的痛骂:“你们这些个丧尽天良的贼人,居然连小孩子都吃,吃了三个还不够,居然还想来,我王猛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有种你倒是进来啊!”

终于又听到老师那熟悉的洪钟般的嗓音,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好像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一样,如今重新回到这里,恍如隔世,三人听着老师的“谩骂”,却倍感亲切,再也忍不住,飞奔进去。

王猛听到脚步声,这就想着扯开吼啦痛骂一顿,人影一现,心中咒骂了千遍万遍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张哥哥你们都没死啊!”王成也是很快注意到进来的三人,道:“我还以为你们都被吃了,还哭了好久,呜呜……”

“不哭不哭!”张啸三人内心百感交集,嘴上安慰着王成,脚步迈得是更大了。

“你们没事了!”王猛直到三人走近,才慢慢看清,进来的三人。

不过王猛心中却是诧异地很,特别是聂凌现在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这外面刚才的一阵喧闹的究竟发生了什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第一时间还是转头对王平说道“大哥,是他们三个,真的没事!”

王平自然也将三人看得清清楚楚,确认无误,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先出去再说吧!”说话间,三个少年已经打开大锁,分工合作一一给他们打开手脚的锁链。

孙凯并不像其他同伴一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反而一直低着头,聂凌过来给他解开锁链的时候因愧疚涨红的脸是压得更低了,不过聂凌却好像没事发生一样,解开他的锁链,很快又走到下一个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