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半夜三更。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翻来覆去,像是烙大饼一般,两人又是睡同一张床,自然也不难感觉到对方那颗躁动的心。

“小凌,你睡了没?”问题刚刚提出,便传来聂凌的叹气声。

“唉!你声响这么大,却是叫别人怎么睡?”

张啸又说道:“我们真的要留在这里修真吗?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大啸,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答应也答应了,而且我看虞叔跟杨爷爷总不会是坏人,他们不待我我们挺好的吗?”

张啸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看得出来他们两人都是关心都是真的。本来也没什么事,我也绝对相信虞叔的能力,可以当我们的师父。不过分的说,是我们的福分,可是……”

张啸欲言又止,聂凌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找不到紫阳派,老师他们定以为我们不幸去世。老师安顿好王成他们自然就要启程回太平城,这样一来就会把我们的已经过世的消息告诉家里。”

“噢!”聂凌顿悟,说道:“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里了,该是要让爹娘伤心了!”

“这就是我们面临的问题!”

一想到太平城双亲,同在异乡为异客的两个少年,猛地就好像击到内心某块柔软的部位一样,思乡思亲涌上心头,仿佛可以看到双亲在家苦苦等待他们归来的场景。

男儿流血不流泪,泪不流,是因为还没到深情。

半晌,两人才慢慢平复下来。

聂凌吸了一口凉气,将心中的万千情绪慢慢抚平,说道:“大啸,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更为实际。”

“好!”张啸亦是顿了一顿,将那份情感又压到深处,说道:“杨爷爷都这么厉害了,如果能拜虞叔为师,那再好不过。至于太平城的爹娘,还是得想办法通知他们,可不能让他们为我们担惊受怕啊!”

“那如何才能通知他们呢?”聂凌问。

张啸思索了片刻,不得结果。说道:“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这种东西问杨爷爷便是,说不定他可以帮我们。”

“嗯,好像除了杨爷爷,我们也没有其他依靠了。这里虽然廖无人烟,不过我看杨爷爷平时用的东西里也是买的,就是不知道得走多远才有人家,才是我们本来要去的渡口。”

聂凌顿时好像就明白了张啸的意思,急着说道:“我懂了,就算是老师他们已经回去了,我们还可以找袁公还有大牛叔帮忙。”

张啸紧绷的脸这时才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看办法还是有的,只是看杨爷爷肯不肯帮我们而已。”

“杨爷爷对我们这么好,怎么会不肯,没事的我们明天就跟他商量一下就好了。”

“现在好像也只能如此。小凌,没什么事就睡吧,不然一会,天就要亮了。”

“那你可不要老是这样翻来覆去啊。”

“你这话说的,你睡觉的时候就很踏实一样。”两人互相抱怨了几句,这才慢慢睡去。

……

第二天,杨奴早早准备了早饭就等待两人。

两人一坐下正想着怎么跟杨奴解释的时候,却被杨奴抢先一步。只见杨奴脸上颇有几分抱怨的神色,说道:“你们两小子,昨晚不好好睡觉又是想些什么瞎点子啊?”

此话一出,两个少年知道再也瞒不住他了,估计这所有事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了,心里可是又惊又喜啊。

果然,两人还没开口,杨奴便接着说道:“你们要去那个渡口,用走的一时半会是走不到的。不过我帮你们的话,就另当一说。”

两人心里其实也明白的,这附近都是些入云的高峰,要翻过这些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幸好他们还有杨奴这个帮手。

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会放过呢。

“杨爷爷,帮帮我们吧,不然我们爹娘定是要为我们担心了。”

“杨爷爷,您人最好了,您一定会帮我们的吧?”

就在两人准备施展浑身解数的时候,杨奴轻轻咳嗽一声,意思是不用讲了。

然后他自己才慢慢讲道:“你们就不要担心了,这种事杨爷爷怎能袖手旁观。先把早饭吃完再说。”

“是!谢谢杨爷爷!”一想到能得到杨奴的帮助,两人再无顾虑就大口大口吃着杨奴为他们准备的早饭。

杨奴看他们吃得这么香,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这就跟他们说道:“这事由杨爷爷帮你们处理就是了,你们就乖乖待在这里好了。”

“啊哈?”两人放下手中的碗吃惊地反问。

“我说了,用走的行不通,自然我是用飞的,不过带着你们两个小鬼怎么说都是不方便,而且我们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不然可无法保持这种清净了。”

两人一想也正是如此,想了一想就同意了,继续吃喝起来。

然后杨奴接着说道:“你们只需拿出两个能证明你们身份的小东西,再写两份信即可。其他的就由杨爷爷处理吧,就算交不到你们老师手里,也可以转交给那开船的袁公什么的。”

毫无偏差,看来只要杨奴想,还真的是可以把自己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啊,这样两人就对杨奴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不过倒是也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不过两人现在也没有在意这些,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饭扒完。聂凌说道:“杨爷爷,我吃饱,这次先劳烦你帮我洗碗了……”

“去吧!”杨奴手一挥,意思是不用再说了,赶紧去写信吧。

聂凌道了个谢,就拖着张啸往书房里跑去。

其实这聂凌拉着他只是做个伴,毕竟到最后还是聂凌代笔。

不过说实在话,这种东西张啸还真是不擅长,喜欢拿锅铲胜于拿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