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一年了,我怕你对采摘规则记忆模糊,所以,再给你重申一下。大王花和我们族人及所豢养的动物相处融洽,虽性情凶烈,但只对外人。

它是食人花,花体剧毒且枝蔓错综,并可地底游走、神出鬼没。这千万年来,有多少勇士想要得到王花浆果,却都有来无回,命丧花冢。所以,在与你签约后,我们族委会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早已把丧葬仪式为你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颇识情解趣的丛宝妻在隔壁过来,手里捧着一件绿得刺眼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走来。说:“兄弟,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寿袍,穿穿,看合身不。”

满江寒猜测木南族人对死亡的概念不同,在色彩的遴选上,也不似华人沉重深沉的黑、金、红色,而是充满活力森林原色。在看到他夫妻俩的目光在寿衣和他之间比量观察时,脸上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心里很是别扭,就摆手说:“大嫂的手艺兄弟放心,就不用试了。”

两个女随从却吃里扒外地起了哄,于娇眉把满江寒从座位上提起来,季媛歌接过寿袍抖开,罩在他身上,并在给它系好衣扣后,又罩上那顶鲜绿的帽子。

一身惨绿!

满江寒身穿绿衣,头戴华人最为忌讳的绿帽,如芒刺在身。他翻着白眼无奈地叹气说:“媛歌,好了吧,看够了吧,快给我脱下来。”

在季媛哥、于娇眉嘻哈着给满江寒脱寿衣时,丛宝妻上来坏笑着说:“两位姑娘,要不要也来一件。”

“好!来就来!”稍顿了下,二人烈女断腕般齐声说。

已恢复一身橄榄色夏凉猎装打扮的满江寒忙阻止说:“嫂子,谢谢你的好意了,要舍身取义,还是我自己吧。再者说,我和两位姑娘是外人,所以这次采花任务由此地土生土长的牛牛做主力,我们只做后勤工作。”

这话让丛宝听了,面露惊色。他知道,牛牛自小食用大王残花,已被王花视为己类而不加伤害。那么,它所面对的就只有成千上万的眼镜王蛇了。但即便如此,这种不自量力的任务也只是自寻死路,万不可能成功。

他叹了口气,对满江寒说:“其实,我也有几个华人朋友,并不是不晓得你们这寿衣的忌讳。你嫂子之所以做这寿衣,也是族人的逼迫。你知道,这大王花保护我们的种族繁衍近万年,这次这们四位长老虽私自做主与你签订了采花协议,但多数族人对你们恨之入骨,以至于逼迫族委会给你做寿衣,以诅咒你们!”

满江寒听了,面上一寒。

其实诅咒你的人也包括我!因为护花的理念深深植根在我们的血液、灵魂中。但是,时移世易,在物欲橫流的现代社会里,只抱残守缺不壮大木南族的实力,想办法发展经济,我们的种族迟早会被外来人所征服和侵吞。

“大哥,你是对的。放心,如果能采花成功,造出风月马桶,发了大财,我定会为木南族的家园保卫行动倾尽全力!”

为了消除木南人的顾虑,使得采花行动顺利进行,满江寒满满地斟了杯大王花酒,伸出食指戳着牙齿上猛力一咬,然后把鲜血滴在酒中,歃血铭志说:“大哥,事成之后,绝不食言!”说罢,仰头把血酒一饮而尽。

“不可能的……”丛宝叹口气说,“且别说眼镜王蛇的如子弹一样可以连发喷射的毒力,就是大王花的一个花瓣,也能瞬时致人死地!”

说着,他猛地一扭身子,一阵急风眯眼,满江寒再睁大眼睛时,见丛宝的身体赫然地爆涨两倍,佝偻着身子以免撞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