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丛鹰如数家珍的描述,季媛歌和于娇眉不由惊呼了一声,接着,季媛歌的惊呼声并没有停止,而是连续几次,且吓得退后了几步。她悚然地指着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原来,这大王花体上能泛起如莹光一样的红色的光晕,与阳光交相辉映,这花群便会弥漫着一层刺眼的光芒,使得观者一时忽略了光芒下遮掩的纵橫交错的东西,那就是尸骸。

细望去,这尸骸并不是零零散散,而是密密匝匝地,按年代近远,层叠堆积,细细地嗅去,有丝丝腥冷的气味。

丛鹰安慰两位美女说:“别怕,他们非常安静,对我们没有一丝威胁。这都是一群贪婪而又好胜的人,其实他们也算死得其所,因为,没有人认真地想过能活着离开。”

“看来,三天以后,我就要成为他们的一员了。”满江寒自嘲一笑,“对了,媛歌,你中专时学设计时涉猎地风水学吗?过来咱俩一起研究一下,给我选个花冢宝地。”

季媛歌一下满眼是泪,捶打着满江寒的胸膛说:“江寒,你说什么啊你!要选一起选!”

“说真的,给我选一个,如果到时候我能有机会选择死地,真的会尽力争取到你选的去处。”

看他那样认真,季媛歌只好说:“在正北的方向吧。那儿离我家近一些,就算你入赘到我季家了。这样你爸会常陪咱俩喝两杯……虽然他对我不好,但我还是很想他……。”

说到这里,季媛歌已是泣不成声,哭得稀里哗啦。

丛鹰很好奇地望着他俩,等哭得差不多了,问:“你们中国人对自己的葬身处真的那么在意吗?”

满江寒回过头来,伸手擦了下主要是被季媛歌沾染的泪水,说:“过去的人很在意。有归正首丘,葬身时把头的方向冲向家乡的说法。但作为90后的新一代年轻人,常被上一代人认为不在意这些传统,但死到临头我终于明白,其实,我们90后一直被统浸染和影响,该传承的一点都不少,都深深植根在血液深处。”

“哎!真是太可惜了。你完全可以放弃的!”丛鹰劝解说。

“不,我不甘心。如果仅凭概率,能有百亿分之一的机率活下来并取得浆果,我就能脱胎换骨、飞黄腾达;就能给我爱的父母和女人带来幸福;就能脱离贫苦、卑贱的悲惨人生!所以我宁愿痴心妄想中死,也不想苟且屈辱地活!”

沉默了一会儿,丛鹰用沉重的口吻说:“你们中国人真可怜,被扭曲的社会结构异化了,生活得非常粗鄙和痛苦。不像我们木南族,只要这片森林就足够了。”

他说着,上前一步踏入了大王花的势力范围,脚下的一片妃花悠扬地摆头着花头,似乎在迎接这位木南少主。他俯下身,伸手拂弄着一朵花头,就像在拂弄自己的宠物一样。

跟在丛鹰身后的满江寒,也学着他的样子抚了下花头,对方并没有摇摆欢迎的姿态,花体只静静地泛红了一下。

“啊?快走!”丛鹰猛然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满江寒,大叫了一声,猛地把他抱起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