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安娅依旧握的死紧,不肯松开,两人过起招,无意中,刀尖划过靳言深手臂。

入目一片猩红,林安娅一僵。

趁着这间隙,靳言深用力夺过,直接扔进垃圾桶。

“呵呵……”林安娅放声笑着,又哭又笑,两手将脸给捂住;“有什么用?你能阻挡了我一时,阻挡不了我一世,这会儿能盯住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我,有了想死的念头,谁能拦得住?”

靳言深面色一凝,声音低沉,异常严肃,凝重。

“没有了腿就不想活?世界上残疾的人很多,不只你一个,谁都活的很精彩,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对生命的轻视。”

“我连命都不想要了,更何况轻视?”

林安娅哭的很厉害,眼泪鼻涕混合在脸上,一字一句道。

“从出生就是残废和后来变残废,是两个概念,体会过行走的感觉,现在突然变残废,让我怎么接受?”

苍白的脸颊死灰一片,没有任何希望和想要活着的念头,眼泪更是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向外掉。

靳言深喉结滚动,目光沉沉;“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腿!”

“如果治不好呢?”林安娅反问。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医生不是说感染的很厉害,要截肢,既然要截肢,还怎么能治好?已经到现在,还骗我?”

林安娅双手扫过,将花瓶,水杯,还有果盘,全部扫落在地上;“废物,我就是废物,废物!”

砸落在地,花瓶碎成一片一片,玻璃渣掉落满地,水果更是滚的满地都是。

安安被吓的哭出声,瑟瑟发抖缩在靳言深怀中,声音稚嫩;“阿姨,你不要摔了,好不好?阿姨!”

只要是能触及到的东西,林安娅全部砸在地上。

景乔准备说话,被靳言深拦住;“让她摔。”

她现在需要发泄,如果不发泄,会堵的越来越深。

“怎么不让我死!我要死!这样活着有什么用?一辈子废物,厕所去不了,衣服也穿不了!”

撕心裂肺,林安娅身子向前弯,胸口憋着一团火,简直快要发疯。

死这个字,犹如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在景乔耳边回荡,她感觉到很冷,手心连着身体一片冰冷,像是置身于冰窖。

安安不敢再待在房间,很害怕。

靳言深先带着安安离开,景乔紧随其后,想让她安静下来。

怎么可能安静?

继续砸,继续摔,林安娅惨白着一张脸,一声接着一声尖叫,更甚至把病房内的窗户都砸破。

林母头疼,疼的难受,简直是双重打击,只能让看护固定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你闹够没有?”

“没有闹够!怎么能闹够,你让我死,快点让我死!”

“你要死?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林母呼吸起伏。

“你可是为了救安安才会双腿残废,现在,无论是靳言深还是景乔,都欠你人情,无论你提什么要求,他们都会满足你!你要是死了,他们可是落一个干净利落,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愧疚,照旧过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只有你被埋葬的墓地,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

闻言,林安娅手指轻轻颤抖,瞬间安静下来。

“你自己想想,你要是死了,他们一家三口可是落个清净,是不是?”

林安娅没说话,胸口不断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呼吸急促,在想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

“好了,我回家给你拿点衣服,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