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墨抿紧唇,眼神中闪过一抹自责和愧疚,许久后,他轻声道歉;“对不起大哥,为我以前向你做的那些混账事。”

薄唇勾起弧度,靳言深温和地睨着他;“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末了,他又轻添一句;“在心底,你永远是我弟弟,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我希望你记住。”

这句话,是对靳水墨的安慰。

身世的事,希望他能尽快忘怀。

眼睛低垂,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闪现过难以抑制的痛苦,然而等到靳水墨抬起头,又恢复一片宁静。

“九岁那年,就是你偷听到他们两讲话的那天晚上被逮住后,她说,你威胁她,如果不把靳氏的位置给你,你就大肆宣扬。”

长指轻弹烟灰,靳言深薄唇溢出轻嗤,不屑,冷漠。

如此反应,显然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是之前负责照顾我的司机,爸对他很有意见,却又念及旧情,没有让他离开,总是会严厉批评,还当着靳宅上下佣人的面打过他一次,他怀恨在心,那天晚上他也在场,捉住我,将那些说给靳母听。”

“不过,那天晚上就死了……”

“据说是颅内出血而死,但真相不言而喻,靳家死个佣人,很正常……”

抬起眼角,靳言深斜睨着靳水墨,有些事,太黑暗,无情,没有想过告诉他。

“恨她吗?”

靳水墨继续问。

“一命抵一命,她给了我生命,这次车祸,算是还了她那条命,从此以后,毫无瓜葛。”

动了动桃花眼,靳水墨将酒杯全部倒满;“二哥,今晚,不醉不归。”

“很有兴趣……”俯身,靳言深端起桌上的酒杯;“从来没有和你喝过酒,这是第一次,依你的,不醉不归。”

“谢二哥主隆恩。”

桃花眼向上一挑,靳水墨又恢复以前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轻挑模样。

靳言深在笑,眉心舒展,身心愉悦,很喜欢看他这模样。

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全部都是度数最高最烈的酒,片刻后,桌上就摆放了几排的空酒瓶。

很明显,两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靳水墨先醉,倒在沙发上,就没有醒来过。

“酒量还是不行……”淡淡摇头,靳言深扫过他,顺势拿起毯子,盖在他身上,心情也是不好,沉闷,烦躁,于是喝了几瓶,才睡下。

翌日清晨。

天还很早,凌晨四点钟。

靳水墨先醒来,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窗帘拉开,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亮。

转身,他凝望过靳言深,眉眼微动,然后离开。

拦下一辆出租车,他站在靳宅外,远远地望着,没有走进去,只是驻足观看,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一开始,这里是最欢乐的天堂,他最喜欢的地方。

现在,却是一座空房。

动动嘴角,靳水墨又上车,这次去了公寓,坐在转弯处的角落。

六点钟,景乔拉着安安走出公寓,安安在玩赖皮,蓬头散发的;“小乔,我不想晨练。”

“你都已经发胖了,还想继续再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