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景乔看着他剥蟹的动作,很迷人,正想着,他大手伸过来,将蟹肉喂到她嘴里。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滋味很不错。”景乔笑眯眯的,想到什么,又问;“你和水墨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了?”

靳言深大手微顿,停下了手中动作,从烟盒中抽出烟。

感觉很敏锐,景乔直起腰板;“到底怎么样了?”

香烟含在薄唇上,靳言深大掌摩挲着打火机,来回把玩,就是没有点燃,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景乔。

从靳水墨的身世,再到靳宅的那些丑事。

景乔听的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都说豪门艳事,原来是真的。

靳言深淡淡的扬了扬嘴角,这种丑事,他倒是一辈子都不想提起,不过不想瞒她。

“水墨呢?”

“出国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他终于点燃,烟雾缭绕,能稍微麻痹情绪。

景乔怔怔的,这么大的事,她根本一点都不知情,很懊悔自己;“水墨肯定承受不了。”

“这是他自己的人生,必须要扛过去,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靳言深语气深沉。

有点难过,伤心,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几度想要掉下来,景乔忍着。

“你哭什么?”靳言深眼中闪过一道错愕,怎么突然之间,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对不起水墨,他是我最对不起的人,在我最困难无助的时候,是他一次又一次帮了我,是我忽略了他。”

景乔声音嘶哑,心底充满难以言喻的自责。

她永远不会忘记,靳水墨为她杀过人,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留给她钱,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手摸上耳垂,蓝钻闪烁,她透过眼泪,似乎又想起了初次见面时那个干净,清澈,却跋扈的少年。

他最喜欢带耳钻,咧着一口大白牙,没心没肺,一声一声的叫着SB女人,喜欢逗弄她,却对她又无比的好。

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心底总是暖暖的,可是现在。

“他会照顾好自己,他已经不是少年,已经成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会比你想象的坚强。”

靳言深不会安慰人,这会儿别扭的说着安慰的话。

虽然,他也真的担心水墨,只不过,男人,就该有一定的承担和能耐。

点头,景乔闭眼,想要把少年温暖的背影永远留在脑海中,为他祈祷,他会平安无事,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见。

再然后,她突然扑过去,抱住靳言深,轻轻地说了一句;“小时候,你是不是活的很辛苦?”

靳言深没有想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一怔,再然后心底蹿升起一阵子柔情,大手搂抱住她柔软的腰,下颚抵在她颈间,闻着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心底很满足,因为她的一句关心。

“太小,都忘了,不怎么记得清楚。”

真的忘了吗?

怎么可能会忘,黑色牢房,没有光亮,九岁的他躲在角落,几天就会被打一次。

待在靳宅,永远都是空气,不会有人关注,再到乡下,低洼的房子,光着脚,踩在山路上捡柴。

那个时候,他没有想过未来,也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他想,自己也许会死在监狱,或者靳母和老爷子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