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和谢欣蓉戴着手套将野狼干枯的尸体收入一个特制黑色塑料袋后,用小型真空泵将袋子内的空气抽干,从袋子外面依然能够依稀看出人的形状。

后来我们才知道,乌蒙他们八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这样一条袋子,佣兵过的是刀口舔血的危险生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这种袋子,本来就是用来装同伴的尸体的。

虽然和野狼接触不多,甚至连他的本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佣兵小队中的代号,可几小时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突然以如此恐怖的方式死在我们面前,要说没有感触,无疑是骗人的。

尤其是还剩下的七个佣兵成员,我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丝愤恨。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或许他们早就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像野狼这样,莫名其妙的就送了命,还是被什么奇怪的巨大飞蛾袭击致死。

这或许已经超出了他们之前对任务危险程度的预料,毕竟对于这些用命换钱的人来说,准确的情报是接任务的前提。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乌蒙在初期的愤怒之后,反应却并不如我预想的大,后来是明智轩悄悄告诉我,他已经私下找到乌蒙,将死者的抚恤金按照合同的标准又提高了一倍。

这个价码足以平息佣兵们的暗中的怨气,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次任务都意味着危险,早就有了随时失去生命的觉悟。

收拾了野狼的尸体,我们再也不敢大意,所有人的帐篷无论男女都聚在了一堆,守夜的人也增加了一倍,本来安排在凌晨3点换班的我,也直接加入了守夜的队伍,而且每个人都配发了上了膛的枪支。

和我一起继续守夜的是佣兵队长乌蒙、旺达释比以及明智轩身边那个擅长射击的叫孙达的保镖。

但我相信,其他人虽然还在帐篷里面,但是能睡着的绝对不多,毕竟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死亡太震撼人心了,而且那让野狼在短短两三分钟内就死掉的巨大飞蛾,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度前来。

我们四人放弃了巡逻,毕竟一两个人在外围巡逻,实际上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更容易遭受攻击。

四个人几乎是背靠背地坐在营地前,这样不管那头神秘的飞蛾从哪个方向扑过来,我们都能察觉。至于头顶,我们已经事先撑起了一张巨大的网,如果是蛾类的生物前来,那是最好的陷阱。

无聊之中,我们四人偶尔会交谈几句免得有人撑不住睡过去,在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我也知道了乌蒙其实是云南人,是十七八年前在国内犯了事逃到果敢地区的,至于什么事,他自然闭口不谈,我也不好多问。

不过在无意中提到古蜀时期的巴蜀图语的时候,乌蒙却一口咬定,这些文字和彝族中的流传下来的古彝语十分接近,很可能是古彝语的一个变种。

这让我多少有些惊讶。因为一直以来不管是学术界还是史学家,都认为古蜀人的先祖是冉族和羌族合化而来的蜀族。后来战国时期秦国灭蜀,蜀人融入秦国,等几百年后汉朝兴起,也就没有蜀人这个说法,除了当地的部分少数民族外,其余的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汉人的一部分。

因此在羌族的传说中一直有古蜀国时期的影子,这一点都不奇怪,至于蜀人发源之一的冉族,在五代十国之后也完全融入汉族中,再也找不到单独存在的踪迹。

因此作为彝人的乌蒙,突然说古蜀国使用的巴蜀图语,居然很像他少年时候在祠堂中看到过的古彝文,这让我吃惊不小。要知道巴蜀图语的破译,就连旺达释比和叶教授都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有了这条线索,那么将来对这门神秘语言的破译工作无疑会加快不少。

尤其是当时在五神地宫中的象牙盒子中找到的那几张羊皮卷残叶,当时叶教授拿去研究,至今没有下文,想必也是卡在某个关键位置无法继续,如果真的按照乌蒙所言,巴蜀图语和古彝语有关,这些羊皮残卷中的信息,应该能尽快让我们找到更多关于JS组织潜在目的的线索。

这个消息,让我们几人低落的心情稍稍振奋,尤其是我和旺达释比这两个知情者,看旺达释比的神情,似乎更是从中联想到了什么,想来也是有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