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的小树林里,于得水说要变天了。

天空却是一片晴朗,艳阳高照。

牛昊领着阿福和虔女往城里走,天色就开始起了变化。

密布的阴云织结起来,遮蔽晴空,遮蔽艳阳。

黑沉沉的云头涌动着,压在头顶,仿佛一瞬间就会抖落滂沱大雨,将路上的行人浇成落汤鸡。

牛昊一边急匆匆往家里赶,一边不时抬头看向天空。

阿福说,于得水是青江水君。

那么大场大雨,是他看出天象预先算出来的,还是就是他布下的?

牛昊三个人前脚进了家门,大雨当空淋下。一条条雨柱仿佛一道道皮鞭,借着耀眼的闪电和滚滚雷声,从天空中抽打下来,发出震耳的噼噼啪啪的响声。

牛昊站在堂前,看着院子里被打落的繁花花瓣,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的似锦神采,随着积聚的水流飘来荡去。

福嫂端来热茶,递到牛昊手里。牛昊问了句:

“二少爷呢?”

“他还没回呢。”

福嫂说着瞥了一眼院子里,转身离开了。

自从江藏蛟发现陈大官儿死前的秘密后,全部心思都在揭开这个谜团上。

牛昊不知道揭开了这个谜团还能怎样。

写一张陈情告状,直接烧给陈大官儿么?告诉他沉冤终雪,安心投胎!

江藏蛟回来时,已近二更了。浑身被浇得,真跟个落汤鸡一样。

牛昊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躲过巡察宵禁的官差的。

还是大雨滂沱,那些官差偷懒,也都不再巡街了。

江藏蛟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身干衣服,来到前堂。

牛昊正坐在堂前看雨水。

江藏蛟冲着牛昊用力咳了一声。牛昊闻声,转过头看了看。

江藏蛟突然带着赌气的声音说道:

“我回来,你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淋雨,有没有着凉?”

牛昊又转过头,接着烛光瞥了江藏蛟一眼。

这小子,上来那阵黏糊劲,真的像个娘们。

但其实,从长相上说,江藏蛟还不如给何梦熊伴读的琴官。

琴官眉清目秀,脸上的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孩子,随便说他女扮男装,牛昊也会相信。

江藏蛟跟牛昊赌气,却没什么效果。江藏蛟带着无奈,问道:

“你今天见到那个卖鱼的了?”

牛昊点了下头。

江藏蛟来了兴致,问道:

“是怎样一个人,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牛昊又点了下头,指了指屋外瓢泼般的大雨说道:

“这雨,就是他布下的。”

听了这话,江藏蛟并没有表示出惊讶。

牛昊转过头看了一眼江藏蛟。

其实江藏蛟从一开始就知道卖鱼的于得水,是什么身份来历了。

不是吗?

正常人听到牛昊这句话,起码应该表现出惊讶,甚至反驳一句“吹牛!”

牛昊转回头,继续看着黑漆漆的庭院里。

江藏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突然说了句:

“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你会不会想办法来救我?”

牛昊没回头,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