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要一把火把棺材烧了,小七听到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呼天抢地地呼喊天道不公,身为草民命不比蝼蚁。官府欺凌百姓,人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城门口,除了九度六度赶着驴车拉着棺材。还有很多进出青阳城的百姓,听到小七放声嚎哭,全都跟着议论纷纷起来。

人群中,有人带头喊了一声:

“人都死了还不让入土,这太欺负人了!”

说话的是妙手林飞,化妆成想要出城的布衣百姓,抄着两只手混迹在人群里。

林飞一句话,带动那些围观的百姓群情激愤,跟着大声嚷嚷着。

领头的官差目光冰冷,看着麻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领头的无动于衷,下面那些官差更加躲得远远的,谁都不靠前。

城门附近,还有些持枪挽弓的士兵。

那些士兵奉命增援城门,防止逃狱的恶匪强行闯关。官差都调动不了他们,更何况麻杆。

麻杆站在驴车旁。

身边是刚刚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哭得伤心欲绝瘫倒在地。

那些官差,全都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麻杆一张脸上涌动着愤懑。

可是他没办法。

他也不敢触犯众怒。

最主要是,没人给他做帮手,靠着他一个人,他架不起柴堆,更没办法把一口沉重的棺材扛到柴堆上面。

九度看了看领头的官差。

领头的官差站在远处,一言不发。

九度转回头看了一眼六度,赶着驴车往前走。六度走上前,拉起小七,跟着驴车走进城门洞。

麻杆眼睁睁地看着,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

眼见驴车就要穿过城门洞,麻杆突然又吼了一声:

“等等!”

九度像是没听见一样,赶着驴车继续往前走。

麻杆冲着城门外的几个官差喊了一声:

“拦住他!”

接着拔腿追上来。

九度转回头,皱着眉头问了句:

“你又要怎样!”

麻杆跳上驴车,说道:

“我要开棺!”

附近那些官差,全都默默地看着麻杆独自一个人上蹿下跳,谁也没动。

麻杆不是官,可是却能花钱买动衙门里的官老爷。

他们惹不起,却也不想陪着他跟一个出殡的人家纠缠。

九度仰着头,冲着驴车上的麻杆说道:

“这位爷,棺材里装的,可是传染了风病暴毙的。你打开棺材,被传染上要命的风病,能不能治得好不知道。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们没有提前提醒你。”

麻杆撇着嘴,站在驴车上盯着九度看着,想在最后关头,从九度的脸上看出些虚实。

何梦熊跑了。

用来冒充何梦熊的牛昊,也被人从大狱里劫走了。

对于麻杆来说,就算打开棺材没染上什么致命的风病,交不出谋反的要犯,自己迟早也要以命抵罪。

城中其它城门全都关闭了。想要离开青阳府,只有经由这道南门。

麻杆一大早就守在城门口,留意打量所有想要出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