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旧是那纨绔的富贵模样,胯下的枣红马也是高大神骏。

但那副马具,却是一套旧的。

李花儿注意到,马笼头上,有个明显的“期”字。

小喜并没跟着,所以平时由小喜背着的包袱,如今也搭在马背上。

李花儿对他一礼:“七公子。”

沈珩笑得一如往常,问:“回家?”

李花儿点点头。

沈珩听说,立刻翻身下马,笑道:

“刚好顺路,我要去趟对岸。”他自顾自地牵了马,走在了李花儿的身侧。

“我还想着,这一路要闷煞了呢,就看见你了。”

一副庆幸的样子。

李花儿皱了眉头。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李花儿就觉得他很危险。

后来自己那不灵光的记忆又告诉她,沈珩极可能是前世的什么仇人。

这让李花儿很不想和沈珩有太多的接触。

赚钱是一回事,接触则是另一回事。

“走吧。”沈珩说着,已经往前走了。

李花儿并没有动。

沈珩走出了几步后,回头笑问:“怎么了?”

李花儿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忘了些事情,得回趟县里。”

沈珩“嗯”了一声,丝毫没有尴尬或者生气的意思。

“七公子先往前吧,我可能耽搁些时候。”李花儿说罢,施了礼。

只是在她刚要回头的时候,就听见沈珩笑道:

“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李花儿无语。

沈珩却真个打了个呵欠,从马背的包袱里,取了块锦布出来,铺在路边,盘膝坐下。

一副安心要等李花儿的样子。

“……”李花儿再是一阵无语。

二人一坐一站,对视了片刻。

“我们走吧。”李花儿只得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沈珩笑了。

这笑容看在李花儿眼里,有种“奸计得逞”的意思。

沈珩站起身,将地上的锦布收了起来,塞回包裹里。

“走吧。”他笑着牵马,走在了李花儿身侧。

李花儿无奈向前,一言不发。

……

沈珩是个话多的人,他不需要李花儿说话,自己就能说一路。

看见野花要问,看见野草要问,看见爬虫要问,看见飞禽也要问。

而且他问话,也不要李花儿回答,只是自己在那儿喋喋不休。

清远县到清河村,十二里路,不过走了一半,李花儿就觉得闹心极了。

“七公子……经常这么说话吗?”

李花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珩看着她,笑了:“看人,最近在家不想说话,所以闷得很,看见你了,就想多说些。”

李花儿微微一怔。

这是还在和温奴生气吗?

就听见沈珩又道:“上次温奴的事情,真的要多谢你。”

李花儿摇摇头:“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还没抓到拐子,还是不安心。”

这几天她只在城门与大街小巷上,都看见了通缉令,却没有抓住人的消息。

沈珩道:“他逃不掉的。”

声音明显过了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