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李花儿每天就和以前一样,官府、家里,两处走。

平水州各县的守军,就差没将平水州翻过来了,却一直没有太子的下落。

城门上天天戒严,所以李花儿每天进出城门的时候,比往日也要麻烦一些。

李大看起来,更是日渐消瘦的,兼之每天都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城门上,所以连家都回不了。

张氏心疼李大,就给李大或熬汤、或温热酒、或做点心吃食、或新做了厚衣厚袜、被辱软垫之物,或者李花儿送去,或自己送去。

李花儿去给李大送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神色,不但有疲惫,还有惊恐。

有好几次,李花儿都觉得李大有事情要交待自己,却看了自己很长时间,还是生生忍住了。

甚至又一次,张氏去见李大的时候,李花儿听见李大低声给张氏说了些什么。

有半句话飘在了李花儿的耳中:“又一个死在这儿了……”

那天往回走的时候,张氏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李花儿揣测,关于大伯的那些事情,张氏也是知道的。

不过这个要紧的时候,李花儿也没办法定要问这对夫妻之前的事情,只能多多出言安慰。

除了要挂心李大之外,李花儿还在担心着那在路上的太子和吴大少爷,还有沈珩和小喜。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小喜了。

再有一个让李花儿挂在心上的,便是翁小姐了。

自从出了事情之后,李花儿见过翁小姐三次,就发现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了。

显然是内心充满了惊恐。

和李大与张氏的样子,像,又不像。

李大和张氏是受人之托,不肯轻易将秘密说出来,以防秘密落在恶人之手;

而翁小姐,则是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的东西,可以威胁他人。

但当她发现,自己掌握的东西,非但威胁不了别人,反而可能害死自己的时候,自然就怕极了。

李花儿默默地观察着翁小姐,想找个机会,同这位小姐好好说些事情。

……

且说这一天,李花儿依旧在县衙里监工了一天,及晚上要离开的时候,因着要解手,所以晚了些。

结果,她刚收拾利索,还没走出县衙三堂后面小花园,忽而就听见了陶县丞的说话声。

“小姐,这么急着,是要去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

“我……我没要做什么……”翁小姐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限的恐惧。

李花儿闪身躲在了半月门之后的树林中,探出头,借着树荫遮挡,偷偷地看着。

就看见陶县丞捏住了翁小姐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小姐说的话,我怎么不信呢?”陶县丞继续问。

翁小姐此刻,连甩开陶县丞手的胆量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信我……”翁小姐吓得直要哭。

李花儿隐隐约约就看见,陶县丞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你要我信你,可又该怎么信你呢?我又不是什么气宇轩昂的书生。”他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