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穗想着最近压在自己心头的事情,就觉得心烦意乱。

再看见李花儿和沈珩这融洽的关系,她对李花儿的反感,也是到了顶点。

她就说!这小丫头是有攀龙附凤之心的。

不过攀也不知道攀个好的,一个流放的浪荡子,算什么东西!

丰穗在心中啐了一口,手一用力,差点儿将车帘扯了下来。

“原来是沈七公子,许久不见,奴婢这厢有礼了。”丰穗略微高了高声音,坐在车沿,对沈珩笑道。

丰穗说的是极标准的官话,语调轻柔婉转,语气百转千回,最终只化成言语之外的两个意思:尖刻、嘲讽。

一瞬之间,李花儿就明白了,原来丰穗之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算是客气的呢。

沈珩眯缝着眼睛,盯着丰穗看了好久,才咧着嘴笑道:

“啊,原来是丰穗大姐,罪人沈珩,还不敢当大姐的这礼。”

丰穗美目一翻,团团的脸上,连一对酒窝里,都承着不屑。

“不敢当沈公子的礼,奴婢来到此地,却见公子一去二年,还当是朝廷已经赦了公子的罪呢,原来不是吗?”

不管表情有多不屑,可是说话的语气,依旧还是那般娇俏。

沈珩的眼神,顿时就阴暗了下来。

丰穗不甘示弱,直视着沈珩的眼睛,眼底带着鄙夷。

李花儿一言不发,只在自己的牛车上抱着鞭子,侧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好奇地看向这里的人们。

偶尔有和自己问好的,她还会点头微笑回礼。

丰穗如此恨沈珩,全是因为姐姐的缘故。

而自己虽然因沈珩活着而开心,可在这个问题上,她和丰穗是站在一边的。

也就是如今身份所限,她必须得装傻,不然为了姐姐,她也愿意开口,和丰穗一起刺沈珩两句。

就听见丰穗幽幽地叹了口气,笑道:“不过凭着公子的身份,又哪里管这些?即便是害了人,一跑也就是了,自有人给公子收拾残局呢。”

沈珩气得脸色更白了,却无法反驳她的话,一开口,就咳了两声。

丰穗忙垂首谢罪道:“公子别生气,别把自己气坏了了,倒要我们跟着受牵连。”

句句如刀。

小喜心疼自家公子,见状,忙开口道:“穗姑娘,话也不能……”

没等他说完,丰穗立刻俏目圆睁,怒斥道:“罪人之奴,也配同我说话?”

小喜涨红了脸,却也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花儿听得有些愣了。

难不成今生,沈珩和姐姐之间,还有些别的事情?不然怎么丰穗就能恨他如此?

她正想着呢,占了上风的丰穗,觉得心中的恶气出得差不多了,便叫了她一声。

“李掌柜。”

李花儿看向她。

丰穗似笑非笑道:“李掌柜可要学会带眼识人,这生意合作不成是小,若将自己折了进去,可就不好了。”

说罢,她再不理别人,而是放下帘子,神清气爽地对何叔道:“不逛了,回家。”

何叔如今一脑门都是汗,也顾不上和人招呼了,连忙赶着车,跑离了这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