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并没有说话。

毕竟这也只是她的感觉,不能确定。

再者,就如今杜爷那模样,便是把陶家人寻来认人,只怕也未必能认出来吧?

吴灵均看她的神色,心已知她的意思,轻声言道:

“花儿,不是我不信你,可那是魏王的商队,若不慎重,你我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李花儿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说一个皇子的商队里私藏逃犯,是个很严肃的指控。

而吴灵均想到的,则更多。

陶家的倾覆是因为两年前的军饷案。

而军饷案不但牵涉京中许多权贵,还涉及到刺杀太子、水匪作乱等事情。

吴灵均置身京中两年,对那桩大案的影响,体会极深。

若陶行远只是在逃狱后才投魏王手下,那还可说是魏王手下人识人不清。

可一旦,是魏王帮着陶行远越狱的呢?

那是不是说明……

忽然间,天边打了一声闷雷,惊得吴灵均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念头太顺利成章了。

正因为顺理成章,所以更觉可怕了。

相对于吴灵均的恐惧,李花儿因着前世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反而要比他平静些。

“我觉得,该是没认错的。”李花儿思忖了许久,郑重道,“那日在船上,他似乎也没想瞒着。”

说着,将事情摘重点说给了吴灵均听。

这位杜爷的行事作风,和陶大少爷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微妙之处。

等李花儿说完,天边又打了两声雷,天也更黑了一些。

此刻,吴灵均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沉吟半晌,道:“我知道了,只是这事情……你莫要告诉任何人。”

李花儿点点头:“我晓得的。”

吴灵均抬头看看天上黑压压的云彩,长长地吐了口气,道:“要下雨了,你快些回去吧。”

……

二人分开之后,李花儿往铺子赶的时候,还是遇上雨了。

她正避身躲在路边铺子的檐下,刚好看见齐伙计抱着一把伞,又打着一把伞,向这面跑。

他神色紧张,五官都要揪在一起了。

李花儿忙开口道:“齐兄弟!”

齐伙计顺着声音看过来,见她好模好样地站在檐下,神色顿时一松,跑过来道:

“谢天谢地,枝儿说你马上回来的,怎个又耽误了这么久?”

说着,将怀中的雨伞递给她。

李花儿接过伞,打着同他一起往铺子里去,口中道:“让你们挂心了,因着县令大人在那儿,我又算个当事的,所以就问了我些事情。”

齐伙计终于安了心,将刚才铺子里的事情说了。

“本来我们还商议着,要凑份子给李大夫摆个席面,还是平三跑来说医馆出事了,又说你叫本草来,可他见本草胆小不敢来,所以他才赶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