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少爷答不上话了,但心中依旧不服气。

“我就是教训他一下。”他嘟囔着。

李花儿语气越发冰冷:“难道我自己不会教训他吗?”

若是以前,李花儿才懒得管吴小少爷是怎样的行径。

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们要做的事情,吴灵均要做的事情,吴灵均背后的人要做的事情,都不简单。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吴灵均,又有谁知道方才他的举动,没成为别人棋盘中的一子呢?

前有柳飞的事,局面已经够混乱了;现在若是他的亲弟弟再摔坏了个珍宝斋的掌柜,这事儿就更难了。

率性恣意、任性妄为这些事,也是要有足够的底气,才可以做的。

如今,无论是吴家的两个少爷,还是自己,甚至是沈珩、关舒鸿,包括京中的关三小姐、太子殿下,都没这个底气。

吴小少爷说不过李花儿,只能负气站在那儿,低头不语。

吴灵均抱伞站在后面,和不存在一样,只让李花儿说。

实在是李花儿那句“让你亲哥怎么办?”说得他很高兴。

岂料李花儿说完了吴小少爷,又冲着吴大县令气道:“少爷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也由着他胡闹?”

吴灵均顿时红了脸,但是对上李花儿的眼睛,他又不敢笑,忙正色道:“小喜这段日子跟着我呢,是我没想周全,你别生气了。”

这话的意思,只有他们二人明白。

李花儿听见小喜跟着,面色略微缓和了一点儿,便抿着嘴不说话。

一旁的齐伙计忙过来圆场。

他将吴灵均手中的伞接了过来,拱手道:“二位少爷,是要来买些什么吗?”

也不知道今儿这位大人算不算微服私访,还是莫要直接称呼官职的好。

说着,他又对李花儿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未必就真有人看见了,教训就教训了吧,那个样子我都看不得的,只不过不好发作罢了。”

李花儿脸色又缓和了一点儿,深吸一口气,这才依着生意的规矩道:

“二位少爷要置办什么,看就是了。”

吴灵均忙道:“家中这几日整修,少了两个衣服架子,所以来看看。”

语气陪着小心。

李花儿听他这么说话,再也没办法生气了。

这些日子,他已经是诸事不顺了,自己何苦再说这些呢?

是以,她终于舒展了眉头,问道:“既然这样,不知道少爷是要现成的还是订做?可挑木头吗?家中其他的物件是什么木头的?喜欢什么样子?”

吴灵均见她脸色转晴,终于安心了,笑道:

“我并不很通这些的,家人也不在意这等事情,只要结实、耐用,简单古朴些就好,不拘用料的。”

李花儿也就明白了。

恰好当年翁县令在县衙的时候,她去做过两次家具,知道这县衙中多数的家具都是黄杨木或者鸡翅木的,但都不算十分上乘。

再听见吴灵均如此说,她笑道:“既然这样,小店还真有现成的,吴少爷先看看吧。”

说着,又对齐伙计道:“齐兄弟,去库里先搬那两个黄杨木的架子出来。”

齐伙计忙应声招呼人,去了后面的库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