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论是否喜欢读书,大多都会设一个书房以示风雅。

浅云居的书房,和东西厢房隔着一段距离,颇为清静。以前顾氏还在的时候,纪泽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歇在书房。因此,书房布置的格外雅致。

一间放满了书的房间,一间会客的小厅,一间卧房。还有饭厅净房等等,一应俱全。

此时,纪泽正和秦王在小厅里坐着闲话。

秦王神色中隐隐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时不时的看门口一眼。

纪泽看在眼里,唇角微微扬起。

男人最了解男人。以秦王的性子,既是对许徵动了心思,不弄到手绝不会罢休。尤其是即将要到手偏偏还没到手的这一刻,心里肯定像被猫爪子挠着一般难受......

以纪家如今的声势,就算不靠着秦王也圣眷不衰。可是自从威宁侯镇守边关,他和继母小邹氏有了私情之后,纪泽的心里就蒙上了厚厚的阴影。

他为那份隐秘刺激的**沉迷,却又不得不为将来担忧。

父亲总会有回京的那一天,到时候,他和小邹氏的私~情十有八九逃不过父亲的眼睛。到时候要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几年来,他一直暗中投靠秦王,全力辅佐秦王。等秦王做了皇帝之后,他就有从龙之功。到了那一天,即使是和父亲反目,他也有资本另外开府。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走到那一步。想解决这个难题,其实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

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父亲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马革裹尸而还,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殿下不用着急,我已经命人去给徵表弟送信了,他一会儿就会过来。”纪泽若有所指的笑道:“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自然会让殿下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书房外除了留下守门的两个侍卫之外。其他的人都被支开了。

等许徵喝了加了料的酒。药效发作之后,他就悄悄离开。书房这边有现成的卧室,十分方便......

秦王眼中闪出熠熠神采。愉悦的笑道:“玉堂一片好意,本王就心领了。”他等这一天,早就等的心痒难耐了。

今天晚上,许徵是跑不了了。

两人对视一笑。

纪泽又压低了声音笑道:“徵表弟一向不胜酒量。今天中午喝了不少,现在大概还没怎么醒酒。晚上殿下倒是不用怎么灌酒了。免得他烂醉如泥,也没什么情趣。”

秦王会心一笑:“你说的是,本王心中有数。”

纪泽眸光一闪,又提起了另外一桩极要紧的事:“近来太子行事似乎张扬了不少。时常在府中设宴招待一些文武官员。还招募了不少文人墨客做门客。时常有些吹捧太子贤名的诗作传出来......”

秦王不屑的冷笑一声:“拾人牙穗了无新意。”

这些招数,都是从他这儿学去的,有什么稀奇。

纪泽委婉的提醒:“太子虽然平庸无能。到底占着储君的名分。有些事殿下做着,未必如太子做来效果好。尤其是那些闻风而动立场不稳的。很容易见风而动。若是造成了声势,只怕殿下想挽回就不容易了......”

秦王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阴暗。

纪泽说的这些,他当然很清楚。

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的积攒名声,一点一点的拉拢人脉,终于将身为储君的太子压过了一头。在朝野声名极佳。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一言一行更要格外小心谨慎。否则,以他的性子,既是看上了许徵,怎么可能容忍这么久?早就命人将许徵暗中绑回府为所欲为了。

太子平庸蠢钝,唯一胜过他的就是投胎在叶皇后的肚子里,一出生就是嫡长子。早早就被立为太子。

更为可虑的是,太子还算有自知之明,明知才干不足,凡事也不争先。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原则发挥的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