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慌了神,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好你个秦雨缨,你喝药那会儿不是还没出嫁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此事经由你爹同意,谈何算账?再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是把你毒哑,就是把你活活打死,衙门也休想插手!”

“爹也是这么想的?”秦雨缨问。

“哎哟,老爷啊,这逆女不守孝道,是要把我们都往死路上逼啊……”赵氏尖着嗓子又开始嚎。

秦洪海阴沉着脸:“身体发肤本就受之父母,为父怕你祸从口出,何错之有?你难道还想兴师问罪不成!”

好一个何错之有!

虽非这具身体的原主,秦雨缨心里却有些隐隐作痛,想来应是那秦家大小姐残存的意识感知到了这一幕。

一时间,许多记忆浮现在眼前,绝大多都苦不堪言。

哪怕蜷缩在透风漏雨的屋檐下,哪怕衣不御寒、食不果腹、每天受尽下人欺辱……从前那个秦雨缨,也从未想过要离开。

原因无二,秦洪海是她的父亲,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母亲病逝后,她战战兢兢地活着,不为别的,只为能得到父亲的一丁点垂爱。

可直到她在这荒凉的后院里活活病死,秦洪海都始终没来看过她一眼。

何谓亲人,何谓父母?

秦雨缨上一世虽是孤儿,却也知为人父母者,绝不会将子女的性命置之不顾!

所以,当秦洪海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嫁给陆泓琛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再没有了这个所谓的爹。

傻姑娘,放心,那些苦你不会白受。

所有的债,我会一笔笔帮你讨回来!

许是读懂了她脑海中的念头,心底的痛苦渐渐淡去,似是刮过了一场瑟瑟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