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当然有赚有赔,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秦雨缨倒是淡定。

只是她没想到,她没打算理会那蔺记,那蔺记的人,居然主动找上了门。

这日下午,小厮忽来禀告:“王妃娘娘,有位公子说是您的表兄,送来了许多点心。”

表兄?

大舅牧伯宏膝下只有女儿,并无儿子,二舅牧仲奕则尚未婚娶,她何来的表兄?

秦雨缨正听得诧异,那小厮又补充了一句:“那人说,他叫蔺长冬。”

那人姓蔺?

这一姓氏并不常见,秦雨缨想了想,让小厮将人带了进来。

那蔺长冬一身玄色长衫,长得温润如玉,手里还挥着把泼墨折扇,瞧着一点也不像个生意人。

一见秦雨缨,他就牵着唇角笑开了:“表妹,许久未见,听说你已是七王妃了?”

“许久未见?”秦雨缨柳眉微挑,“我何时见过你?”

“当然是小时候了,那时你还是个鼻涕虫,由表姑的丫鬟带着,在院子里玩泥巴,玩得满身都是,”蔺长冬眉飞色舞地说着,扇子在手里一晃一晃,“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东荷。”

母亲身边,的确有过一个叫东荷的丫鬟。

只是秦雨缨并不记得,自己何时玩过什么泥巴。

她看了看那蔺长冬,问:“大冷天的挥着扇子,你不冷吗?”

蔺长冬收起那折扇放入袖中,道:“表妹果真是个直白人,表哥我只是担心满身铜臭味地来见你,你那家丁不肯放我进来,故而才随便拿了把扇子装一装斯文。”

秦雨缨听得玩味,若说直白,这人与自己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我姨母的儿子?”她问。

蔺长冬闻言一笑:“表妹又在同我开玩笑了,你只有两个舅舅,哪有什么姨母?”

这么一试,竟没能套出他的话来。

秦雨缨眯了眯一双清澈的眸子:“那……你是大舅母家的亲戚?”

“非也非也……”蔺长冬摇了摇头,“我是你外祖母仲弟的长孙。”

“外祖母姓贺,你若是她仲弟的长孙,怎会姓蔺?”秦雨缨戳穿他。

“表妹有所不知,我祖父年轻时看上了一个南疆女子,也就是我祖母,后来他做了上门女婿,连带着我爹与我也随了母姓。”蔺长冬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的确有南疆口音,见秦雨缨似乎仍旧不信,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上道:“我先前去了辽城一趟,祖姑母得知我要来京城,便让我将这封家书带给你。”

祖姑母,指的应当就是外祖母了。

这亲戚关系绕来绕去,听得秦雨缨脑仁有点疼。

拆开信,果然是外祖母的笔迹,说家里安然无事,自己的病也逐渐痊愈,问她在京城可还安好,还有,那七王爷是不是得罪了皇帝,为何忽然被免了官职……

收起那信,秦雨缨看了一眼蔺长冬:“原来真是表兄,恕我方才多疑了。”

蔺长冬摆了摆手,一副并不怪罪的样子,袖中的扇子不知何时又捏在了手里:“表妹这么说,就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