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得令,依言而行。

之所以要开门透风,是因那青布包包着的是迷药,若非秦雨缨在信中写明了解药的方子,他与这些士卒,只怕也会如山匪一般横七竖八倒了满地……

一众士卒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很快就将粮草皆抬到了外头。

“八王爷,那火油清理干净了。”有侍卫来报。

“还愣着干什么?快准备车马,把粮草送去辽城。”陆文霍吩咐。

侍卫得令,不多时便叫人备好了车马。

见陆文霍不假思索就翻身上马,侍卫忍不住劝:“八王爷,眼下天色已晚,是否……是否等到明日再押送?”

“你等得起,戎疆的将士等得起吗?”陆文霍问。

侍卫结舌,道了句“王爷所言极是”,便去整顿车队去了。

车队刚整顿完,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片刻的功夫,喧哗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又出了什么事?”陆文霍不耐蹙眉。

侍卫慌慌张张地过来了:“启……启禀王爷,外头忽然来了好些百姓,拿的拿着木桶,拿的拿着米袋,说官府张贴了告示,今夜开仓放粮!”

什么?

陆文霍率先懵了,这算哪门子事?

言语间,又有人来报:“八王爷,不好了,那些百姓越来越多,怎么赶也赶不走,将外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哪个糊涂官贴的告示?”陆文霍怒不可遏。

醴城虽也遭干旱波及,但朝廷一直有分发粥饭,并未闹出饿死人的事,何必多此一举,在这节骨眼上开仓放粮?

“属下方才去官府问过了,根本没有这码事,可那些百姓迟迟不肯散去,颇有越围越多的势头……”侍卫接而道。

不是官府所为?

陆文霍狐疑,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山匪,杀了也就杀了,可这次来的是寻常百姓,哪能随随便便拔刀相向?

“传令下去,将粮草堆回仓库,锁死库门,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擅自入内!”他道。

侍卫恭恭敬敬应了声“是”,立刻传达起了吩咐。

陆文霍调转马头,打算亲自向醴城的百姓解释清楚,就在此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围墙边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谁?”他怒喝一声。

那人回头见了他,就如见了猫的耗子,一转身跑出老远。

陆文霍正待去追,那围墙边忽又传来了动静,原本足有两人高的墙壁竟忽然倒塌,灰尘弥漫,宛若黄沙,在夜色中显得诡异至极……

缺口不大不小,正好能容一人通过。

来不及叫人守住这突然冒出的“入口”,外头已有人发觉此处能供人通行,人群潮水一般涌来,拥挤之下只闻一片哭喊声,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被无辜踩伤……

陆文霍从未见过此等情形,说不慌乱是假的。

这一瞬,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怔在原地良久都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