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心急,天道有轮回,阎君一心向善,从不曾行恶,想来定是不会遭遇不测。”湛飞鸣劝慰。

天道……

秦雨缨苦笑一声:“但愿如此。”

言语间,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来的人数目众多,连门都未叩就径直闯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正是那喻世墨。

他的目光在湛飞鸣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甚是狐疑:“王妃娘娘,王爷这才薨了多久,你就与别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秦雨缨对他素无好感,闻言眸光微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有些没听清。”

喻世墨果然重复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这男子来历不明,须得同我去刑部走一趟,验明身份!”

去刑部?

一旁的雨瑞和月桐顿时被吓得不轻。

雨瑞不由埋怨起了自己,早知如此,方才王妃娘娘与这男子见面时,她就该留在房中,如此至少无人能玷污王妃娘娘的清白。

也怪她见王妃娘娘心性大变,心急之下一时糊涂,居然连这些规矩都给忘了。

那刑部,哪里是眼前这细皮嫩肉的公子能去的地方?

更别说太后对王妃娘娘早有成见,一直因王爷失足掉下悬崖一事怪罪娘娘,这次抓到了娘娘的把柄,只怕会要大动干戈。

刑部自然不乏太后的人,到时,想要栽赃陷害、屈打成招,还不是轻而易举?

思及此,雨瑞连冷汗都下来了。

秦雨缨的面色却是瞧不出半点喜怒,眸光中隐隐透露着凌厉,一字一句问那喻世墨道:“喻管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谁告诉你,王爷已薨了?”

“这……”冷不防被她这么一问,喻世墨头皮不由有点发麻。

陆泓琛虽跌入了悬崖,但一直以来无人找到其尸骨,就连太后娘娘也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许任何人悼念陆泓琛,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心怀一丝希望,希望她的琛儿还活在世上,并未死去。

喻世墨气势汹汹来抓人,倒是忽略了这一茬。

眼看被秦雨缨抓住了把柄,他眼神一阵闪烁,皮笑肉不笑道:“王妃娘娘,你听错了,我可没说王爷薨了。”

说着,朝身后的几个小厮问道:“是不是你们几个在胡言乱语?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王爷只是下落不明罢了,谁敢说他薨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几个小厮自然不敢说实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

“喻管家说的是,奴才们哪敢胡言乱语啊。”

“是啊是啊,王妃娘娘,定是您听错了,喻管家忠心耿耿,又岂会诅咒王爷?”

“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雨瑞被气得不轻,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脸皮这么厚,一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戏码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雨瑞姐姐……”月桐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莫要得罪了喻世墨。

如今王妃娘娘心病未愈,自然不能像先前那般护着下人,此时贸然与喻世墨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怕非但讨不到半点公道,还会落得个被赶出七王府的下场。

到时,王妃娘娘在这府里可就真是孤立无援了。

被月桐这么一拉,雨瑞的神思才清明了几分,心中却依旧怒不可遏。

这喻世墨,分明是欺负王妃娘娘眼前没有得力的手下,否则哪敢如此嚣张?

怪只怪王爷失踪后,太后一道懿旨孤立了整个七王府,将府里的男丁全派去了边境,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暗卫。

要是杜副将在就好了,要是那些暗卫没有随杜副将一同前往边境对抗胡人就好了……

哪怕只留下一个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容这喻世墨如此嚣张。

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雨瑞咬唇,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子,平日里也没同那杜副将学什么武艺,否则定要将这喻世墨揍成猪头三不可!

“既然喻管家如此忠心耿耿,那不妨说说,为何要将我这仲弟送进刑部。”秦雨缨倒是面色自若。

“仲弟?”喻世墨狐疑地看向一旁那湛飞鸣。

看清湛飞鸣的脸后,他愣了一愣,回过神来,抬脚狠狠提向身后的一个小厮:“谁说这男子来历不明的?这分明是王妃娘娘的仲弟,你们这群饭桶,眼睛都瞎了吗?”

说虽如此,喻世墨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方才朝那男子瞥了几眼,并未认出那人是王妃娘娘的仲弟,这可真是奇哉怪哉。

可仔细一想,方才看见的面孔在记忆里变得有些模糊。

大抵是自己看错了吧……

“管家饶命,管家饶命……”那小厮被踢了几脚,倒在地上蜷缩成了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