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暨南城东北一处水深可靠船的天然码头。

随着一波巨浪汹涌而来,携着近四十艘大船如冲锋舟般高速沿着暨水北上至此。

稍后,巨浪平息,船只在此陆续靠岸。

远处,暨南城邑已然在望。

早已经被此动静惊到暨南大夫在一干武士陪同下战到了城墙上。

“上德祭司,你们蔡国的兵车什么时候能够南下,你看看如今淮上的兵车已经来了。”暨南大夫脸上微微焦急,问身旁地主祭司,又叹道:“有淮伯,淮上兵车调动还真是快速啊。”

上德祭司道:“暨南大夫且别心急,你看那船只,一艘船乘员不过百余人,四十艘船能带三十乘正兵就算不错,想靠这些人攻打暨南,简直是笑话。”

想了想,他道:“这或许是其先锋吧。”

“至于尚吕大夫,如今正在动员兵车,再过得旬日,就可聚兵三百乘,到那时南下与暨南百乘兵车汇合,四百乘兵车,只要不是淮上联军来攻,守住暨南是不成问题的。”

“那我便放心了。”暨南大夫点头道。

两人正说着,远处靠岸的船只已经在岸上绑定,纷纷放下了搭板。

随着搭板放下,隐隐就听到有口号命令声。

随即,其中有十艘船上立即就有武卒下来,暨南大夫往船上看去,只见那十艘船上的武卒竟是早就在船上整好了队伍,此时一下船,一个接一个的下,没有半点拥塞,却是无比有序。

武卒一至岸上,很自然就寻地列队,不及片刻,这十艘船上的武卒已然尽数下船,并且列好战阵,十个百人队,上千人如雕塑般站立,等待新命令的传达。

暨南大夫面上微变,道:“好一只强军,我淮上怎会有此等强军?”

“上德祭司,你观他们比大蔡兵车如何?”

上德祭司凝视着已经列好战阵的无当军,道:“此军,我大蔡却也未曾见,不过数量未免太少了些,似乎仅有千人,并且军中武士并不多。”

他又看向一旁,道:“其余船只上的武卒可比这一只差远了。”

当他两人在城上议论之时,淮上各国都城的神庙内各国国君、大夫也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这就是蛇余公子收编自黑胡裹挟青壮练出来的无当军?”

“真是想不到,收编自盗的武卒,短时间竟可如此精锐。”

“是啊,如此快速齐整的阵列,比之昔日大陈军中精锐都不差,看他们都已经下船许久,淮伯的神庙军还在船上,连三成都未下来,却是乱的狠。”

“阵列是不差,毕竟人数太少了。”一位大夫叹道。

“人数少没关系。”另一位大夫笑道:“蛇余公子练兵能力如此厉害,短时间内连盗都练成此等精锐,此等能力,若拿来练我淮上之军,就更是轻易,本大夫已经看到我淮上三十万此等精锐了。”

“不错,若我淮上论及强者并不过少,又聚此三千乘联军,皆如此军,蔡国又算什么?”

庸国国君却皱了皱眉头,道:“各位大夫,你们看,这只蛇余公子的私军,似乎身上武器、装备太过齐全了些,一只千人之军,按照过往装备两三千人都可了。”

“若按此种配置训练新兵,我们岂不是要准备九千乘兵车九十万人身上武器和甲具?”

陶国国君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啊。”

“还有,你们看那些武卒,一个个都是十分壮实,全无半点面黄肌瘦之感,显然平日里吃用极好,所以要养此军,所须钱粮也远超平常之军。”

“这样的军队,强则强矣,但只能养少部分,想要淮上养三千乘此等军,难啊。”

“国君说的不错。”吕里大夫道:“蛇余公子的无当军确实精锐,但老夫不久前去过一趟溧南,曾见过他们训练之余的每日吃食,几乎每天都有鱼有肉,养此等武卒,开销必定巨大。”

“吕里大夫。”海西大夫却道:“宝剑无须处处皆锋啊。”

“此等精锐,却也不须整个淮上联军都如此。”

“只消养个几百乘几万人,会当战时,以其为锋锐,撕裂对方战阵就可。”

“海西大夫所言甚是啊。”吕里大夫笑道。

“无当军列阵完毕,请公子训话指示。”

无当军阵前,当无当军士列阵完毕,军阵统帅赵午快步跑至阵前,行一军礼对王越道。

王越看了看还在下船的神庙军,又看向不远的暨南城,以及城墙上正看向这边的武士、武卒,道:“稍等下神庙军下船,然后就往城下列阵,现在本公子先训话。”

“诺!”赵午应诺,退往一旁,王越随之行至旁边一高处,看向下方的无当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