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可华阳在听闻之后,嘴角上扬,心情似乎大好。如此反复的男子,让人岂能猜得透、摸得着?

张陵道睡地跟死猪一般,对于外界发生了何事,只恐浑然不觉,待他一觉醒来,孰料,世界早已变了天。

扛死猪的活,像我这般弱女子,自是无能为力,唯有交给华阳。事实上,只是看到那副温吞的气质,觉得恶心而已。初见时,何以会觉得这般的一个禽兽与大师兄相像呢,不像,一丝一毫都不相像。

许是想到大师兄的缘故,脚下的步子,放慢了一些,直到耳边传来华阳的催促声,才又开始加大步伐。

很快便回了客栈,将那死猪用捆仙绳绑在华阳屋中,至于华阳那厮,以此为借口,待在我的屋中,迟迟不肯离去。还美其名曰怕我会害怕,留下来保护我。保护个铜板保护,除非是超级强大的妖魔鬼怪来了,若不然,寻常之辈,岂能伤得了我?

往外赶了半晌,那厮又找借口,说是客栈已满,倘若不在我房中,便没有去处。上楼的时候,还听到掌柜的说有空房呢,这厮,找理由,亦不知晓找个靠谱的,真心替他的智商捉急。

然,最后还是让他留在了屋中,只因,蓦然想起了他对散逸仙人下暗术的那一幕。看在他心心念惦记我的安危,看在他为了我不惜插自己的好友两刀的份上,就可怜可怜他,让他待一夜吧。

他自个倒守规矩,打了个地铺,未曾与我强床,且一觉睡到天亮,期间,并未有任何逾距的行为出现。

天宝十二年十二月初二,阴,仍是大风。

张陵道醒后,瞧见我与华阳,嘴里哼了几声,啐骂道:“靠着上仙撑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话,与本天师单打独斗!”

“还本天师呐,张陵道,就冲着你这份死不悔改,方才的那一丢丢怜悯之心,扔出去喂狗都不会给你!”我回敬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随即看向华阳,“你说,该把这畜生如何呢?抽筋?剥皮?刮骨?”

张陵道已知晓自己的法力只剩一二,还能如此猖狂,此人,要么天生就是个胆大的不怕死的主,要么就嚣张到了极致。

“这岂不便宜他了?据我听闻,苗疆一带,有个什么巫女,靠着吸取男人的阳气提升道行。我们的张天师不是爱好双修么,与这位魔女不恰好正是一对?”华阳火上泼油道,与我配合地恰如其分。

原以为华阳只是信口一说,不料,他是当了真,在张陵道即将张嘴破口大骂的那一瞬间,华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张陵道给变走,速度之快,令人着实难及。

“你把张陵道弄到何处去了?”问他。

华阳答道:“苗疆啊,方才不是说过了么?”

“你该不会当真把他送到那个魔女身边了吧?”难以置信,追问他道。

“可不是!”华阳摊了摊手,“怎么?尚未如你所愿么?我还以为你会拍手称快的?”

“你这算以暴制暴,我原本打算将张陵道交予房云卿的。”并非撒谎,而是当真有了这个念头,张陵道如今,几尽丧失所有道行,比普通的百姓,强不了多少。把他交给房云卿带回大理寺去,届时,算是给这天下被他糟蹋过的那些女子以及那些女子的父母一个交代。

其实,于张陵道而言,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仙。此番,有散逸仙人亲眼目睹,再有清风证实,怕是天庭会取消张陵道的成仙资格,令其永生永世都无法成仙。如此一来,张陵道再也很难与他的情人瑶姬长相厮守。凡人的寿命,毕竟不过短短数十年,再者,依张陵道今世的罪孽,算是十世之内,都将会在畜生道轮回。

“把他交给那位魔女,让她调教上几日,届时,再交给云卿不迟。张陵道是个死鸭子嘴硬,进了大理寺,未必能让他洗心革面。所谓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只有经历过类似的痛苦,才能让他意识到强压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来。”华阳说到此处,眼神微微一变,“何以用这幅眼神看着我,难不成说错话了?”不再说话,而是改为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局促。

盯着华阳,使劲盯了半晌,摇了摇头,“非也!”随即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说的对,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怨不得自己愈来愈不喜欢思考,有华阳这个聪明人在,所有的事情,他都考虑地面面俱到,何须还消耗自己的脑细胞呢?

张陵道的问题是暂时解决了,可梅林呢?梅林可是比张陵道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