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合?这孩子,用语也不晓得委婉一些?对他提醒提醒,还是极为有必要的,“柔福帝姬不知晓实情,有了错误的认识,这在情理当中,怎么连你也跟着胡思乱想?”跟着瞎搅合的,只恐是他才对。

这孩子,愈来愈没有眼见,愈来愈直白,再这般下去,无法与他愉快地相处了。后悔将他留在身边,后悔大发了。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他给打发走。才不过相见短短一日的功夫,就让人心里不断憋屈,不断郁闷。

“不成,我得看看姑姑去。倘若你们的师父当真对姐姐你有意,那姑姑岂非太可怜了?”红玉咬了咬嘴唇,“姐姐,你们三位,先在红华城转转,我过会再来找你们。”

嘴上应允,实则打算等她离去之后,便离开这青丘国。万一柔福帝姬非要认定我与老头子有私情,从而干出一些怪罪的事情来,甚至于大打出手,依我的道行,可是对付不了的。既然对付不了,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红玉临走之际,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我们姑侄两位,会有着同样的命运吗?哎!也不晓得我们上辈子都造了什么孽。”

造孽倒未必,同病相怜吧,亦非实情。老头子起码不像岑参那般多情、那般滥情,且,老头子对我,绝迹不会有那方面的心思。

红玉这一走,灵玉又开始纠缠在上面不放,“你实话告诉我,师父是否早已对你表白过了?看看他往日是怎般对你的,我早该察觉出问题来。可怜我一直敬他爱他,甚至于,还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他。你说,他是否把我当傻瓜一般看呢?披着羊皮的狼,说的是谁,说的正是师父这般的角色。”

防止灵玉再继续口无遮拦,赶紧制止住,“你若闲着无事,那就回紫阳观练功去,若不然,让三师兄把你给抓回去。”

灵玉在这世间,最害怕的,便是老头子,其次便是三师兄。三师兄素来清冷严谨,一丝不苟,凡事,总是喜欢有板有眼。正是因此,老头子才将紫阳观的事务交给他日常打理。灵玉每每聆听到三师兄的教诲,总是有种发狂的意念,就像斗战胜佛昔日戴上紧箍咒的情形一般。

你看,一提到三师兄来,灵玉果然闭了嘴,瞬间哑口无言来。

往回走的路上,见着华阳始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问他:“想什么心事呢?”

灵玉正要插语,瞧见我瞪他,只得继续闭嘴,面上,附带着一个不情不愿的神情来。

“迟早有这一日,只是未曾料到,这一日会到来的这般快而已。经由柔福帝姬的口说出来,总归比从我们当中哪个嘴里说出来更好一些。”华阳说着,伸手,在腰间的位置动了一动。

顺着视线,瞧见他正在抚摸腰间的玉佩,这厮,身上的这块玉佩,色泽质地,当属上乘,虽不敢说是价值连城,但离价值连城,差不了几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发觉到一个事实,每当他心情纠结郁闷之际,总会下意识伸手抚摸腰间的玉佩。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已经明了他话中的含义,可唯有装作不知。

华阳的视线,越过灵玉,停在我眼上,“不敢笃定那就是爱意,但至少绝不是师徒那般简单,似乎又并非是父母或者兄妹。我一直都在疑惑,始终没有定论,因而,不敢妄自揣测。”

华阳的认知,其实与我的认知可谓是如出一撤,柔福帝姬提及之前,并未细细想过这个问题,在她提及的瞬间,脑海中是翻江倒海,将往昔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与华阳所说那般全然一致的结论。

总觉得,老头子对我,绝不是爱意,但又说不上来是何种情愫,似乎极其复杂。兴许,就连他自己,亦是说不清。道不明。诸生灵的感情,原本就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冲华阳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你何以郁闷的?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在你身上,太违和。给我收起来,今后再也不许出现此等消极的情绪来。”

一直缄默不语的灵玉,像炸开锅一般,吼道:“我的心情,比二师兄更要郁闷,你为何不说一句安慰我的话语来,还让我闭嘴。都是同门师兄妹,你何以要如此大的差别待遇?在你心目中,我是否连二师兄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来?”